「对不起。」由梨子小声说道。
「我暂且不想提这种事……社团活动的时候我会保持正常。所以让我暂时──跟你保持距离。」
她全程视线低垂。
至今我曾经好几次跟由梨子吵架然后不讲话,但是我觉得这次比起任何一次的情况都要来得严重。
保持距离是什么意思﹖是只要等待的话,总有一天她还会愿意听我说吗?我不知道由梨子心里在想什么,虽然抱持这种不安的情绪,但我还是──
「知道了。」
短短地说出这么一句。
同学们在不远的地方似乎很愉快地聊著天
「对不起。」由梨子与我擦身而过时,再一次留下了这句话,跟著又走进人海之中。
我感觉到跟由梨子之间,再次相距遥远。看著走回教室的由梨子,我有种感觉,她好似去了我所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咬咬嘴唇。
我过去确实曾经受到里奈吸引,或者说产生那样子的感觉。
我该如何解释我们之间的事,还有该如何告诉由梨子我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我无法苛责由梨子,因为把她逼成那样的人,肯定是我。
☆ ☆ ☆
结果从那天以后,我没跟由梨子好好说过话,第二学期就结束了。
在社团碰面的时候,她会跟我说最低限度的话。不过那种时候她也只会用见外的语气短短应答,直到十二月二十八日──今天社团练习的最后一天为止,都没有半点改变。即使经过两个星期,她所说的「拉开距离」的期间,好像都还没结束。我心想现在不管说什么,她应该都听不进去吧,我也不打算勉强跟由梨子搭话。
家里相当平静。
进入寒假之后,里奈就跟暑假那时一样,于上午前往图书馆,下午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她除了图书馆和散步之外的外出,就只有在圣诞节那天,说朋友家有举办派对,去了东京都内那时罢了。
日子确实一天一天地过去。在年底这个时期,大概有很多人回乡下了吧,感觉整个城市似乎变得安静了些。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中午,我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不过受到一直怀抱的不安与著急的情感干扰,静不下心念书,为了调适心情,我走到了外头。
除夕的室外,不管是人潮或车潮都少。天空好似一层薄冰,显露出冰冷彻骨的浅蓝色。
我经过由梨子家的前方。我在那个红砖风格的小门前停下了脚步。我小时候曾经来这个房子玩过好几次。她位于二楼的房间窗帘是拉开的,好像还亮著灯。她大概就在那里吧。
我凝视著对讲机。即使电话打不通,即使在社团里被忽视,如果现在在这里按下对讲机请对方转达的话,说不定就能跟她说上话。
在我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冒出了喀嚓一声。我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由梨子的妈妈从家门前方的玄关门走了出来。她穿著厚重衣物,手上拿著车钥匙。应该是接下来要出门去哪里吧。「咦?」阿姨看著我说话。
「哎呀,健一,有什么事吗?」
阿姨打开门走到我附近。
「不,我只是稍微散步一下……」
说著说著我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可疑人士。
阿姨用悠哉的口气说了声「是这样吗?」,她跟活泼又隶属运动社团的由梨子完全相反,是个性格文静的人。念小学的时候,她经常跟妈妈一起来看我们的比赛。
「健一你家的里奈还好吗?」伯母那样问我。
「您知道里奈的事吗?」
「夏日庆典时她来打过招呼。然后在路上碰到的时候,她也会向我搭话。是个稳重又可爱的孩子呢。」
我都不知道里奈跟由梨子的妈妈说过话。话说回来,夏日庆典的时候她说过打了招呼之类的话,于是我想起了夏季的那一天的事。
不过我不晓得该怎样回答阿姨的话才恰当,因而感到有点不知所措。总而言之她是在夸奖我家的人,因此我只说了句「多谢……」。接著伯母似乎不经意回想起什么说:
「啊,对了。话说我有东西想给你妈妈。一下下就好,你稍微等一下。」
她说著便再次回到家里。跟著很快拿著个塑胶袋,再次走到玄关前方。
「这个是人家给我的,但光我们家吃不完,所以就分一分。我跟你妈妈说过这件事了,你回家以后拿给她。」
我用手接过,感觉有重量沉甸甸的。一看里头,放了一大堆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年糕。
「啊,是年糕……谢谢您。」
我道谢完以后,伯母继续说道:
「总觉得由梨子,最近不太高兴。你知道原因吗?」
听她这么说,我一时语塞。
「呃……对不起……」
「难不成是跟健一你吵架了吗?」
我开口道歉,伯母的口气似乎很意外。
「是的……」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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