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买给和泉。虽然都是些点心。」
说著我把收进厨房柜子的小盒玛德莲交给了和泉。尽管她买给我的东西好像比较贵,让我有点退缩──
「谢谢你特地买给我。」
她似乎很高兴地对我说。
那之后我们三人久违地一起吃晚餐,接著等和泉回到二楼之际,我对妈妈打开了话匣子。
「你有听说阿隆下次要上社论节目吗?」
接著妈妈长呼了一口气。
「听说了,听说了。你去集训的期间他打电话给我了。」
「吵架了吗?」
「是没到吵架的程度,但有点生气。反正我也不觉得那家伙能听进别人的话。」
本以为会变成更严重的事件,但妈妈比我想像的还要冷静。
「我现在觉得乾脆随他去了。他应该不会重蹈爸爸的覆辙吧。那家伙也不可能永远都是小孩。我才不管他会倒大楣还是变成有钱人呢。啊,不过变得有钱就谢天谢地了。这阵子家里也得整修了吧。」
「当学者或评论家能赚钱吗?」
「好像不太可行呢。所以我很期待你喔,次男。我可不是白养你长大的。」
妈妈那样说,并且用有些热血的感觉朝我大力一拍。
说完那件事以后,我也回到房间,将和泉给我的书套套上读到一半的文库本,换掉书签放在书桌上。我无趣的书桌上,只有和泉给我的红色书套格外显眼。
之后我整个人深深靠进椅子里,一安静下来,就能感觉到墙的另一边,彷佛传来和泉的气息。我终于觉得回到了这个家的日常生活之中。
我坐在椅子上望著日历,在几天后打了个记号。那是哥哥上的电视节目直播的那一天。
☆ ☆ ☆
眼前坐在游泳圈上的由梨子,正平稳地随著波浪摇摆。海面上反射的光芒太过眩目,在我的视野中闪烁。
八月也进入了后半,几天前哥哥忽然邀和泉、由梨子和我去海滨,我们便来到了位于关东地区与中部地区分界处的海水浴场。一大早哥哥就开车从家里出发,在中午以前抵达了这个海水浴场。
如今由梨子像夏日庆典那时把头发梳上去,穿著白底水滴图案的两件式泳装。人在海边的和泉则穿著胸口有荷叶边,没什么裸露的红色泳装。上头还套著梅雨季节在家也会穿的浅粉红连帽外衣。
很久没有看到差不多同年代,而且还是平常就很熟悉的女孩子穿泳装的样子。所以看到的时候我有点心动,不过经过一个小时左右,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悲伤的事,让我心脏怦怦跳的刺激感,渐渐变得稀薄。
起初是两名女生在树荫下擦防晒的期间,我跟哥哥把带来的塑胶垫铺好,立起海滩伞。之后我跟由梨子进入海里,哥哥跟和泉留在海滩伞下。和泉悠哉地眺望大海,哥哥则是随意躺著看带来的书籍。
哥哥在前几天参演了那个电视节目。就结论而言,也没有发生大问题,他顺利地完成了那份工作。
节目是以「于二十一世纪的超高龄化社会中该如何生存下去」那样的主题进行的深夜直播社论节目。节目找了好几个类似年轻人代表的人担任来宾,哥哥就是其中一人。
也有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参加,在社会上尚没有名气的哥哥,发言次数并不多,不过以不同世代发言者之间的对立为主轴的讨论相当热烈。也有类似跟某研究团队的研究员和经济评论家等年长的大人物互相言语交锋的场面,令人胆战心惊──不过妈妈没有看那个节目,和泉在开始后二十分钟左右就说「我太紧张,肚子痛起来了」在途中就放弃了──在网路上的综合情报网站也出现好几则报导,然而基本上都是像在抓著名政治家发言之中语病的那种内容,关于哥哥的方面并没有发生因问题发言,进而在网路上延烧那样子的事。
「隆一,我有看你上电视喔。」在车里连由梨子也担心他有没有发生什么烦心事,然而哥哥说「没事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跟著露出一记很棒的爽朗笑容。
现在哥哥用跟平常没什么特别不同的模样,跟和泉在聊些什么。也许是察觉到我在看那边,和泉向我挥了挥手。
我再次觉得哥哥真是个厉害的人。如果能成为那种具有行动力、脑袋灵活又不胆小的人,我应该会活得更加轻松吧。
尽管我有点羡慕他那样,可是想到哥哥至今做过的事情,就觉得好像会被牵扯进各式各样的意外之中,那又是另一种麻烦,于是我立即改变了主意。
「糟糕,总觉得想睡觉了。」
在我身边漂来漂去的由梨子,突然在旁边对我说。
我看著她的侧脸,一副很困的样子眯细了双眼,上下睫毛叠在一起。由梨子从游泳圈伸出的双脚能看见她有穿裤子和足球袜的部分白白的,也就是稍微有所谓「足球晒痕」的晒黑。
我也把躯体缓缓后倾,试著让身体浮在水面上。洁白的积雨云有如飘在空中的城堡那般,巨大地耸立著。
「天空非常蓝呢。」由梨子喃喃道。她现在很想睡觉,双眼半睁。
「嗯。」
我点点头。「不过我跟你看见的蓝色,说不定可能是不同的颜色呢。」由梨子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是一样的吧。」
「我也这么想,不过说不定我们看的方式不一样嘛。因为别人看颜色的方式什么的,这种事绝对无法确认啊。」
「喔。原来是在说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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