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胜己祈祷般地望著擂台,此时会长已把神酒和光头男唤到擂台的中央。
「只比两回合,有一方被击倒就算比赛结束;如果我判断继续比赛会有危险,也会中途喊停。只能用拳头对肚脐以上的部位进行攻击,明白吗?」
会长语气紧张地说明规则,接著让两名选手互碰手套,神酒和光头男看著彼此点头。
「就位。」会长一喊,两人便各自移动到擂台一角。
「神酒医生,你真的没问题吗?」
胜己从场边递给他护齿牙套。
「天晓得?总之我就尽情享受比赛啰。」
他果然乐在其中。胜己边看著神酒装上护齿牙套,边单手揉著太阳穴。叮!比赛铃声响起,神酒徐徐地转头。
光头男在下巴前方抱拳,上半身倾斜地移动到擂台中央,胜己马上想到同样架势的刀疤男。
神酒则与光头男相反,双手垂在身旁,散步似地走到擂台中央。两人走到只差一步就能发动攻击的距离,双双停下脚步。
接著,神酒随兴地举起戴著手套的左拳,光头男朝他的手套轻轻挥拳牵制,这是开始的信号。
只见神酒微蹲马步、双手垂放,男人则轻轻摇摆身体,忽然缩短距离,挥出锐利的左刺拳。神酒身子轻轻一扭,拳头便在他的鼻子前方停下来,快速收回。他的动作完全被看穿了。
有过第一次的近身接触后,男人也察觉神酒绝非泛泛之辈,表情带有一丝紧张,眼神从手套上方狠狠射来。
下一秒,光头男再次拉近距离,如机关枪般朝神酒的颜面一连使出数发刺拳。神酒挪动脚步后退,脱离刺拳的攻击范围。光头男似乎早已料到,瞬间窜入神酒的怀中,朝他的腹部使出重拳。神酒夹紧腋下,运用右手肘保护肝脏。光头男隔著手肘攻击神酒的肝脏部位,紧接著瞄准他的脸,用力挥出左钩拳。
瞄准太阳穴的左钩拳遭神酒仰身闪避,强烈的风压划过浏海,然而光头男依然识破他的动作,再次朝神酒的颜面使出右直拳,一连串的战术非常熟练,毫无滞碍。
会被击中──胜己在心中大叫不妙,却见神酒脖子一扭,使对方瞄准不易,力量就这样被瓦解。光头男失去平衡向前倒去,神酒则边转动脖子边旋转身体,如同跳舞一般,再次泰然自若地站好。
光头男好不容易才重回架势,信心明显动摇。这也难怪,他完美地完成一连串战术,以为可以命中对方的脸,结果却被从来没见过的动作给轻易瓦解。
这次光头男拉开距离,不再进攻。神酒的身体自然地微微倾斜,脸上始终保持一抹浅笑。
「上啊!」会长吆喝助阵。
光头男下定决心,嘴巴用力吐气,再次发动攻势。但他才刚踏出前脚,神酒置于前方的左脚便如溜冰一般向前滑,右脚维持不变,双腿自然张开,使上半身向下一沉。
眼见神酒以行云流水的动作缩短距离,光头男急忙避开,左手使出刺拳。但神酒只是轻轻将左手肘向外一推,就化解这波攻势。光头男反射性地抬高身体,神酒马上跨开双腿杀入他的近身,对准光头男的心窝刺出左拳。
光头男察觉不妙,表情扭曲地向上击出短拳,不过还是神酒的攻击抢先一步。
「喝!」神酒丹田运气,双脚在擂台上重重一踏,戴著手套击出左拳。
男人的心窝吃了一拳……不,是受到「撞击」,宛如被车撞飞似地飞向后方。
光头男重重倒下,在地上翻转一圈,背后撞到擂台的绳索。他靠在绳索上,呆望著还舍不得收拳的神酒,虽然没有受伤,却被从未见过的攻击吓傻了,而在擂台下观战的胜己也看傻了。
竟然这么轻易就击飞八十公斤重的男人……
「Down!」担任裁判的会长大喊。
听到判决的声音,光头男急忙起身说:「我还可以打!」然而会长对著抱起双拳的他摇摇头。
「比赛结束了。」
「为什么?应该没有读到十秒啊。」
「我一开始说过,其中一方被击倒,就算比赛结束。」
光头男激动地抗议,却被会长静静打断。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仍不甘心解除架势,执意向前跨出一步。
「我并没有被击倒,只是肚子被压制,并没有受伤。刚刚只是滑倒……」
「王八蛋!再比下去,你会受重伤!」
会长面红耳赤、喷著口水大骂弟子。光头男吃了一惊,慢慢垂下拳头。
「……对不起。」
会长轻拍垂头丧气的弟子肩膀,回头看著神酒说:
「我答应告诉你任何事,你们先进来办公室吧。」
「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会长一屁股坐在塑胶椅上,一口气灌下桌上茶杯中的绿茶。神酒和胜己隔著桌子,在会长对面的椅子坐下。
胜己和神酒被带进练习场深处的办公室,里面约有五坪大,散乱拥挤地放著拳击手套、拳靶、坏掉的沙包和奖杯等物品,看起来颇有历史,一整面墙壁上都是裱框的奖状。
办公室与练习场中间隔了一道墙,墙上开著窗户,以便能随时确认练习状况。练习生纷纷回去训练,但仍不时好奇地偷看办公室。
「刚刚谢谢你。」会长瞥了神酒一眼,如此嘀咕。
「我不懂你的意思。」神酒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