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香里也带著淡淡的感伤点头。
「话说回来,川奈雄太死前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想从事哪种违法交易来还钱呢……?」
「我也这么想。所以他才会满怀罪恶感,并拿事前收到的款项清偿藤原的债务。」由香里慵懒地把玩著发尾。
「如果只是这样,好像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拜托藤原准备麻醉药,以及他为什么在消失前变开朗。」
「就是说啊。」由香里含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大吉岭红茶。
「由香里医生,你怎么了?看你似乎没什么精神。」
胜己忍不住问,由香里这才无力地笑笑。
「抱歉,阿胜。没有啦,我在妇产科看过太多像久美子小姐这样被男人连累的可怜孕妇,每次心情都会很低落。怀孕和生产本来应该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刻,结果却被烂男人搞砸,你不觉得很悲伤吗?」
「真的……」胜己喃喃自语,注视著由香里的侧脸。
下一秒,由香里露出嘲弄的笑容,大概是察觉胜己在看自己。
「干什么一直盯著人家看?」
「不,什么事也没有。」胜己急忙转移视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喔。不管怎样,因为这点事就意志消沉未免太奇怪了,你一定怀疑我有什么过去吧?」
胜己顿时说不出话,因为都被她说中了。
「如果是小翼也就算了,连我都能随便看出你在想什么,你真的太单纯啦。还有,不要随便探究女人的过去。」由香里半开玩笑地说。
「……对不起。」
「不过,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诊所上班,所以这么说或许对你不太公平。即使如此,还是请你尽量不要提起彼此的过去,这是这里的潜规则哟。尤其是小章的过去。」
「呃,但我已经听说神酒医生的过去了,他不是在外籍兵团当过军医吗?」
「……你是听谁说的?」
「真美小姐……」
「哦。附带一提,我听到的是他被自卫队的游击部队除籍后重念医学院。」
「啥?」胜己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错愕地大叫。
「小黑听到的版本是,小章是动乱国家的战争孤儿,买户籍偷渡到日本。小翼听到的版本则说,小章是忍者的后代,从小接受严格的忍术训练呢。」
「所以全是……」
「对,全是假的,小章的真实经历没人知道。」
「搞什么啊……」胜己浑身无力地仰望天花板。
「对我们而言,小章的过去一点也不重要。给予无处可去的我们一个归属的人叫做神酒章一郎,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
「归属……」胜己反覆咀嚼这句话。
由香里微微一笑,喝完杯中的红茶。
「好啦,在这边愁眉苦脸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回车里吧。继续让小翼和小黑单独待在车厢里,万一他们忍不住抱在一起怎么办?」
「呃……你想太多。」
「咦?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呀。」
「……不,很奇怪。」
「是喔?那太无趣了。」
由香里走向出口,似乎是发自内心感到失望。
胜己和由香里走出咖啡厅后,直接前往停放露营车的停车场。
太阳已经下山,四周一片昏暗。胜己替自己揉揉肩膀。他们在早上听了樱井的话后,马上赶到板桥区的公共住宅,接著又为了寻找芹泽久美子而来到川崎,不但经历了长距离的移动,还做出非法入侵民宅等莫名其妙的事,胜己觉得身体疲惫不堪。
「欸,你这样很像中年大叔耶,明明还这么年轻。」
「也没有多年轻,都已经快三十了,如果像今天这样过劳就会肩颈酸痛。由香里医生,你难道不会吗?」
胜己一问,由香里就面带贼笑地双手抱胸。
「无时无刻都很酸啊,毕竟胸前带著这么重的负担嘛。」
「……是喔。」
你才比我更像大叔……正当胜己思索到一半时,发现前方走来某个眼熟的男人,看那褪色的金发、修得过细的眉毛,以及有点驼背的乾瘪身材,不正是他们在住宅前遇到并打听久美子情报的牛郎吗?稍早他还穿著宽松破旧的运动服,现在则换上金光闪闪的廉价西装,并用发胶抓出刺猬头,看起来正要去上班。
男人走到近处,看到胜己和由香里吓了一跳。
「你们想干什么?还有事情找我啊?」
「没事,只是刚好在路上遇到罢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由香里出言讥讽。看来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类型的男人。见男人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胜己突然有点同情他。
「你们警察是怎么搞的?你和你的伙伴都很没礼貌耶。」
男人烦躁地拨乱特地抓出造型的金发。
「我可没有多说什么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