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一件事。虽然妃奈似乎误会了什么,但我并不是因为差点死掉才生气。虽然说有好几次的惊险情况都让我冒冷汗啦……不过,我知道沙耶香是一名优秀的保镖,我也很信赖你,所以我一直觉得,肯定能克服难关。」
没错,就是信赖。
「我那么信赖你,你却对我说了谎。我被骗了,被背叛了。我无法原谅的是这一点。是这一点让我感到火大。这一点现在也一样没变,你让我很生气。」
位于床边监测生命征象变化的医疗机器显示出血压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我拾起沙耶香露在床单外的左手。
「所以就让我抱怨吧。让我骂你吧。你不需要道歉。就像一直以来那样,你可以捉弄我没关系。所以,拜托你不要就这样离开。」
我祷告似地用双手紧紧握住沙耶香的左手。
一万零五百圆。再加上我身上仅剩的七千三百十六圆。
「拜托你好吗。沙耶香你会守护我的笑容的对吧?不是都说好了吗?要是你再不醒来,那么不管我怎么去回想,想起来的就只有最糟糕的回忆了啊。你这样要我怎么笑着回忆呢?」
嘴唇颤抖着,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我绝望地发出呜咽声。
将额头靠在沙耶香的手,我低下头发自内心地祈求着:
「拜托你,沙耶香。赶快醒来……」
眼泪不期然地落下,濡湿了沙耶香的手,然而她却依然毫无反应。当我绝望地啜泣着,并抬起哭得不象样的脸时——
——喀擦。
像是变魔法似地出现在沙耶香右手上的手机发出不合时宜的快门声。
「……蛤?」
沙耶香睁开双眼。她就这样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坐起身,嫌弃似地拔掉氧气罩。接着,她盯着刚才拍下我哭泣的脸的照片,满意地评论道:
「呵呵。多么凄惨又难看的脸哪。把这张照片设成待机画面,对自己说『加油吧,这世界还有如此凄惨又没用的人在呢』,感觉每天都能有活力呢。真棒。」
「那个……不好意思在你欣赏照片的时候打扰你了,不过你的身体没事吗?」
「恢复过程也很良好。我没事。」
只见沙耶香还真的一边把我的照片设成待机画面,一边坦然地回答我。我处于状况外地问道:
「咦?可是,我听说你因为中枪,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怎么可能。我可没那么柔弱。在完成紧急手术之后,我就马上清醒了。之所以会假装陷入昏迷,是因为打算趁这个时候彻底引出我的敌人。藉由这次的机会,我布下陷阱打算看看有没有不听话的家伙打算置我于死地,不过看来似乎是没有呢。这么一来,我就能毫无后顾之忧地着手SMG的工作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
我迅速地反应过来,正当我发出怒吼时,一直握在手里的沙耶香的右手紧紧地回握住我的手。沙耶香垂下头,一头长发流泻而下,遮住了她的表情。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谢谢你。」
她的手和声音都微微地颤抖着。搞不好此时的沙耶香正在哭泣。是因为对我的感谢之情让她有了这样的反应吗?又或者是恢复以往能够像这样交谈的关系让她放心了呢?
说我自恋也好,我希望是后者。既不是昨天,也不是明天,而是选择在我前来探视的此时醒来的这一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想到这里,我突然豁然开朗了。虽然还是生气,但是我有种预感,就连这样的情绪在未来也会成为让人回想起来时就忍不住喷笑出声的回忆。因为沙耶香依约守护了我的笑容。
「呼……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醒来我就放心了。」
也许是我的情绪藉由左手传递给她了吧?沙耶香像是在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似地停顿了一下子,接着缓缓地抬起头。出现在她脸上的,是一强完全看不到悔悟之情,也没有任何泪痕的灿烂笑容。沙耶香愉悦地眯起眼睛,像平常那样开口攻击我。
「唉呀。我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你竟然还能这么干脆地作罢,你该不会其实是被虐狂吧?」
「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你说这话也太机车了吧。虽然我平常就很倒霉,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被添了这么多麻烦哪。」
……真受不了。不过算了,这才是沙耶香啊。沙耶香就是要这样子才对嘛。
我不是M喔。
我很正常的。
「我自觉我确实给你添了麻烦。所以我应该要做些什么以示歉意才对呢。」
「不用啦。抖S要向我表示歉意……感觉很可怕欸。」
「你不用跟我客气呀。嗯,要做什么好呢……」
陷入一阵沉思之中的沙耶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猛地击掌。接着就看到沙耶香指着放置在病房门口的洗脸盆说道:
「那边不是有洗脸盆吗?帮我用那个装温水拿过来给我。」
「蛤?为什么?」
「好了好了,你快去。还是说你打算让伤员做这种粗重的工作?」
这种使唤人的方式也太狡猾了吧。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洗脸盆,在洗脸盆里装温水。
拿着洗脸盆走回来后,沙耶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