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骨折的可能。
以生物时钟的感觉来说,仿佛长达数小时般令人无比恐惧的飘浮感向我袭来。虽说和隔壁大楼之间的间隔也不过才两公尺左右而已,然而这段距离却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条通往地狱的悬崖峭壁之间长达数百公尺的钢索上般绝望。
从我口中迸出来的悲鸣声在大楼缝隙中毫无秩序地四窜,发出阵阵回声。虽然心中涌现了一种像是看了限定期间看了据说在死前才会见到的走马灯般的恐惧感,但是我的双腿没有落在距离几十公尺下方的柏油路,而是稳稳地踩在大楼里的地板上。
着地时的冲击让双脚一阵发麻。此时的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尽管感动得不禁眼角泛泪,但是现在可不是在这里细细感受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我转头朝刚刚跳进来的窗户看去,丝毫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赶快逃跑的念头。我还没有落魄到会对这个挺身而出保护我的少女弃而不顾的程度。我是为了接住跟在后面的沙耶香,也是为了当对方快要掉下去时可以及时伸出手接住她,所以才转身的。
然后,我看到了。
咦?我疑惑地心想。
我跳进来的这个房间就像是正在举办着某人的生日派对一样,屋里充满了各种装饰。色彩缤纷的壁贴、点缀着天花板的气球,然后,窗户上方的牌子上写着:
『Congratulation!You are alive!(恭喜!你活下来了!)』
呆呆地张着嘴看完牌子上的文字后,沙耶香动作飘然地降落在我面前。面对我必须抱着必死决心才能跳过的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壑沟,她就像是跨过路上的水洼般,轻而易举地跳了过去。只见沙耶香伸出右手将一头黑色长发往后一拨,露出优雅的微笑。
「我的眼光果然不会错。你求饶的哀叫声听起来真不错。」
「等等,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咦,这是……」
「唉呀,我没跟你说吗?刚才的事情只不过是训练而已唷。」
说着,沙耶香微微偏头向后方看去,接着挥了挥手。对面窗户出现一抹仿佛是在上演搞笑短剧般全身涂满灭火剂的人影,并且也跟着朝我们挥了挥手。
大脑陷入了极度的混乱,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咦,骗人的吧?刚才那些全部都是训练?」
「是呀。啊啊,不过,虽然说是训练,但是并不是一开始就内定好结果哦。看穿诡言的部分、以及让你按照这条路径安全撤退的部分,这一切都是靠我圆融的处理方式才有的结果哦。如何?毕竟我也让你见识到我身为保镖的实力了,应该也算是一场相当有意义的训练吧?」
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后,我恍遭雷击般立刻发出怒吼声:
「哪里有意义啊!我可是抱着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驾鹤归西的决心跳过来的耶!?」
「你放心,我们当然不会任由被保护对象因为训练而死亡的事情发生,所以窗户下方事先就已经设置好防止坠落的强化玻璃了。乍看之下都看不出来对吧?」
「如果是防止坠落的话,防护网就足够了吧!为什么要装那种乍看之下看不出来的强化玻璃啊!?因为很重要,所以我再问一次!为什么要装那种乍看之下看不出来的强化玻璃!?」
「呵呵,真是贪心呢。你就这么想知道为什么?」
「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耶,喂!算了算了,我想我大概也知道原因了啦,是说感觉好可怕,所以我不想知道答案了!」
「因为呀,我想听听看受到『万一摔下去搞不好会死掉』恐惧感所折磨的你,打从心底发出来的惨叫声嘛。惨叫声在大楼之间回荡,真是美妙无比的音色哪。」
「欸,我明明都已经很大声地说我不想知道了啊!」
不晓得是因为我打从心底大叫的关系,还是因为安心和疲惫感排山倒海而来的关系,我当场瘫软在地。
「算了,我累了。刚才说好的保镖契约也当作我没说过。要是被施虐狂拿来当玩具耍,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
没错,毫无疑问地,沙耶香正是一名天生的抖S。要是聘请她当保镖,肯定会变成心腹大患,然后带给我灾难。
听完我的话,沙耶香露出一抹残酷得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如同毒品般会令人上瘾的迷人笑容。似乎已经不打算继续扮羊吃老虎似地,她愉快地说道:
「很遗憾,没有办法中途解除契约哦。关于这部分,契约书上也有清楚记载不是吗?」
说完,沙耶香在我面前挥了挥我刚才按下指印签订的契约书。我连忙浏览契约书上的内容,只见「关于契约」的字段上——
『契约的有效期间为一周,如欲针对契约内容进行变更,在甲乙双方协议之后方可决定,然而于契约的有效期间之内,原则上,受保护对象无法解除契约。』
——上面是这么写的。我瞪圆双眼,忿忿然地表示抗议。
「这个条款也太奇怪了吧!这根本是单方面的契约啊!」
「可是希纯同学你还是在这份契约上按下指印了对吧。更何况,我可是在没有报酬的情况下拼上性命去保护希纯同学的唷?要是在连监察都无法充分做到的情况下,就这样被你单方面解除契约的话,我不就真的是在做白工了吗?这点程度的要求也是理所当然的呀。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还是打算解除契约的话,就必须支付一百万圆的违约金哦。」
「一百万……」
怎么可能付得起啊。连换一台新的DVD录放机都没办法的我,怎么可能有办法支付这么庞大的金额啊!
似乎完完全全看穿我在想些什么,沙耶香表情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