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和蜜饯耶……很贵吧?我是很想吃,但买不起,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我先讲清楚,这些可不是我买的喔!我可没有乱花钱。我来泡茶,你去拿点热水来。」
苏菲亚从木箱里拿出了玻璃瓶装的茶叶。刚才被香甜的气味迷住,完全没有注意到箱子里还有茶叶的耶尔,这下子又更吃惊了。平常他们两个人就只喝得起白开水而已。
在以利西亚,全都仰赖从西方大陆进口的茶叶是属于高级品。要是他们一口渴就买茶喝的话,恐怕原本就已经很浅的口袋,一下子就会见底了。
耶尔房间里的小桌上,摆满了零食和水果。这些可以长期保存的东西,全都使用了大量的砂糖,所以光一个的要价,就和他们平常吃一餐相去不远。
「苏菲亚,这是什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耶尔的眼睛直盯著这些零食,但不敢伸手去拿,就像是野生动物看到人给的食物,也会保持警戒,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拿来吃一样。但它们所散发出来的那股美味香气,让耶尔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尽管他心里猜想这或许是陷阱,但仍然随时准备要伸手拿来吃了。
「你不必那么怀疑它们啦!它们不是可疑物品,是我家里寄来给我的东西。」
「原来如此……那这些都是要寄给苏菲亚的吧?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啊!这些都是我收到的,只要我想跟你分享,就可以和你一起吃啊!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提心吊胆成那样啊?来,吃吧!」
耶尔道谢过后,戒慎恐惧地把手伸向了零食。接著,砂糖那高雅的甜味,让他大为感动。在以利西亚,人和龙互相争夺著土地,导致没有多余的耕地可以使用,连砂糖也都是仰赖进口的高级品。
平常总是狼吞虎咽地横扫食物的耶尔,竟然也像是在一口一口品尝似地细细咀嚼著。耶尔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在嘴里化开、让人舍不得吞下的温和滋味。
「太厉害了……这是什么东西啊!虽然甜,但却不只有甜味,是既甜美又可口的滋味。」
看著耶尔每吃一口就感动一次的模样,苏菲亚也跟著开心了起来。尽管不是她主动拜托家人寄送,但苏菲亚还是满心感谢专程捎来了这些东西的家人们。
「耶尔,你该不会没吃过糖果吧?」
「嗯,是有吃过蜂蜜,但我还真没想过会这么好吃。不过这个啊,跟平常吃到的蜜渍水果完全不同。同样都是蜂蜜,这个好吃到不能比。」
苏菲亚心想——砂糖再怎么珍贵,一般家庭出身的人,至少也都吃过一次吧?然而,看著耶尔平常吃饭的模样,苏菲亚暗自揣想他应该不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小孩。
「耶尔,你不是说过你以前在山里闭关修练吗?为什么会去那里啊?」
「嗯,我应该算是龙灾孤儿吧?我不到十岁的时候,父母亲就过世了,后来很快地被师父收留,在雷斯连附近住了一段时日。从大概十二岁的时候起,我就越过了雷斯连东侧的山脉,到一个真正空无一人的地方住了下来。啊,你有听过雷斯连吗?那里是我的故乡,位在从这里出发后一直往东去的地方。」
「雷斯连……我听过啊,不就是炎龙村吗?咦,等一下……东边?你是说你曾经在雷斯连东部待过吗?」
「嗯。啊,我虽然说过自己是在深山闭关,但或许该说是山林和野地才对。因为翻过当时的那个山头之后,还有很辽阔的平原,我当时待在那片平原的日子比待在山里还多。」
苏菲亚目瞪口呆,心想「谁理你那些微不足道的用字之差啊」。
「不不不,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山上或平原的问题吧?炎龙村不就已经是最东边了吗?我听说那里再往东去是一个充斥著龙的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啊!」
「嗯,这样啊?我自从和师父住在一起之后,即便是住在村落附近的那段时间,也都完全没有与人往来,因此从十岁左右开始,我就几乎没有和人交谈了。所以隔了这么久又再来到人山人海的地方,该怎么说呢……我变得不知道什么是正常对话了。自己竟然忘了该怎么说话才好,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苏菲亚怎样也没有想到,耶尔闭关的山,竟然会位在一片被龙宰制的大地上。
耶尔口中的故乡——雷斯连村,是位在以利西亚最东边的一个聚落。当地因为常有大型龙出没,因此素以龙潭虎穴著称。苏菲亚不认为耶尔会说谎,即便如此,这件远超出她预期的事情,还是令她无法尽信。
「那个、那你师父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他已经过世了。不过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像是猎龙,还有历史、识字都是。要是没有师父教我的话,我应该到现在都还不认识字吧。师父让我的生活过得比我父母亲在世的时候还要像样。」
「你的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不对,比起他们,你的那个师父还更奇怪,为什么把你带到那种没人住的地方去啊?」
耶尔陷入了沉思。这一点,他自己也曾经感到很疑惑。
「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到头来我也一直都不明白这一点。当初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所以没有想太多,就跟著他走了。」
「没告诉你原因?该不会是罪犯吧?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觉得他会是个正派的人。」
「怎么说呢……他的脾气应该不算特别暴躁、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罪犯。不过,我觉得他的确是个怪人没错。师父他很讨厌浪费,严格来讲应该是个不必要的事情就不会做的人。对我而言,他是我的恩人,但他并没有对我特别亲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愿意收留我这个小孩。」
「啊,但你的那位师父是个猎龙人吧?」
「小时候我曾经私自以为他是,可是后来,我又开始觉得说不定我搞错了。不过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