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坑,这代表有一股强烈冲击从正上方笔直贯穿她整个人。
但加寿子还活着。尽管意识朦胧、鲜血不断自额头汨汨流出,她仍转脸面向阿九斗,并举起手臂试图发动攻击。
面对在舍弃所有一切之后,体内仿佛只剩下破坏欲望的加寿子,阿九斗如此劝告她:
「只要你愿意离群隐居,即可免去死亡的下场。」
听见这句话的加寿子,脸上却露出邪恶笑容:
「……皇帝从来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哼,我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值得敬佩的生存方式。」
阿九斗语气冷淡地说道。
此时,只见一名人物快步冲上讲台。
「魔王……!」
来者正是莉莉。她对阿九斗祭出一记自己最擅长的伸臂攻击。
阿九斗挺起胸膛正面接下这一拳。虽然没造成算得上是伤害的打击,不过他还是装出有点畏惧的模样往后跳开。
阿九斗很清楚莉莉打算做些什么。要是此时阿九斗不以魔王身分合演这出戏的话,八成只会导致市民们持续陷入混乱当中吧。
「这一击还真是没啥了不起呢。」
阿九斗说道。
抬头仰望阿九斗的莉莉开口回应:
「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对皇帝做了什么!」
「由于皇帝及ZERO试图支配魔王与魔王之力,所以我便亲自动手加以肃清。别忘了,这股魔王之力并不属于任何人所有。」
阿九斗以众人都能清楚听见的音量大声宣告。
莉莉一听见他这么说,立刻绕到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的加寿子正面。
「请问皇帝当真尝试自由运用魔王之力吗?这跟我们这群祭司为了弹劾你而举旗叛变的理由一模一样,也就是你打算利用ZERO之力来执行皇帝独裁政策……」
莉莉开口质问道。
她的目的是试图让观众得知这起事件的实际真相。
加寿子既不肯定亦不否定,只是边发出阴沉笑声边这么说道:
「一旦皇帝血脉断绝,有能力使用三种神器的人将会完全消失。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没人能够证明这些神器是否拥有自由控制ZERO之力的机能了吗?」
加寿子在演讲当中,的确只提到「与神祇对谈的能力」。而一般民众也只知道八咫镜具备这样的能力,因此任何人都无法证实加寿子的谎言。前提是……加寿子如果死掉的话。
「等等……」
莉莉察觉到加寿子的意图,连忙伸长手臂。阿九斗虽未取下加寿子的性命,不过加寿子在所有企图全数归于乌有的现在,竟想要透过自我了断的方式,来死守住这篇名为「皇帝与魔王」的故事。
「快叫医生过来!BRAVE!立刻带皇帝去医院接受急救!」
莉莉放声大叫,伸手轻触加寿子的颈项。
不过,加寿子却站着断了气。
「啧……!」
莉莉心有不甘地咬着嘴唇。
会场一片哗然。市民们不安地交头接耳,祭司们则在内心暗自叫好。
如此一来,整个世界又将恢复原状。
一个在名唤众神的系统底下,由人类负责管理,虽然不算完美无缺,但如今却还找不到比
这更接近完成形的世界。
然而为了挽回这个世界而用尽心力之人,却是被这个社会体系视为异端的存在。
见证发生在地表上之事的阿九斗,清楚领悟到唯有自己无法像过去一样,用原本的方式生活在原本的世界当中。虽说众神必须加以摧毁,但如今时候未到。只要人们还深信现状才是最好,并依赖系统过着日常生活的话……而只要这个系统运转不休,自己就只能持续背负着魔王的身分。
于是阿九斗开始演起最后一段戏——
「别忘记你们今天品尝到的恐惧滋味!记住,不管身在何方,我都可以自由自在地观察着你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阿九斗如此大喊,并在回声尚未消退之前,加速攀升至上空,自众人眼前消失无踪。
○
阿九斗所引发的帝国史上难得一见之冲击还没消散,此时此刻居然又发生了另一场更惊人的骚动。
抱着萤娜的阿宽从上空降落,并穿过围绕在站立身亡的皇帝身旁的人墙。唯有宫廷御医才能确定皇帝是否真的驾崩,因此他必须将遗体送往御医那边进行检查不可。
阿宽放下裹着阿九斗那件披风的萤娜,缓缓走近皇帝。
不料,维持站立姿势闭上双眼,嘴里流出鲜血的皇帝遗体居然大大震动了一下。所有人瞬间以为她从死里复活,忍不住吓得目瞪口呆,但结果却非如此。原来是硬质的玛那能量结晶体,悄然滑出皇帝体外。只见她嘴里吐出一把小剑、胸口窜出一面小小圆镜、右臂则浮现出一颗蓝色勾玉。众人一眼便看出那正是由皇帝一族所继承的三神器。
而这三个结晶体仿佛拥有自我意志似地飘向半空中,紧接着笔直飞向阿宽。
「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