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2 前往电玩的世界吧

……!太夸张了!没人知道你的行动会引发何种结果啊!」

  「的确,装置应该要摆在外面才称得上是装置。但是,我若是不将它带进假想异空间里面,岂不是会沦为你的操纵工具吗?况且我也暗中追加了你想都没想到的其他要素啰。为了让我在假想异空间里面占尽优势,我将我的电玩程式设定成控制幻想世界的主程式了。相信如此一来,他一定会设法破解这项计划。」

  淑惠表现得异常冷静,将装置抱在怀里的她也逐渐往『下』沉没。

  「啧!居然能在一瞬间考虑得这么周详!但我依然要你带我进入假想异空间。」

  2V以左手握住伸长的右手手肘附近,猛然扯断右手手肘以下的部位。这是只有身为人偶才可能办到的行为。

  紧接着,2V使劲将右手断臂丢向装置。淑惠察觉到他的动作,连忙以双手护住控制装置。不过,那只右手却紧紧抓住了淑惠的手臂。

  「我的手臂也将跟着前往假想异世界!」

  2V放声大喊。

  最后,周遭世界就这么彻彻底底地『沉没到假想异空间』。

  ○

  时间拉回到装置即将启动之前。

  阿九斗站在讲台上,苦苦思索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是一场必须面对全校学生的朝会。阿九斗因为学生会长与三大干部都请假外出而被任命代理会长一职,意思就是说他得扛起主持朝会的重责大任。

  通常『康士坦魔术学院』在举行朝会时,学院长很难得会露面跟学生打招呼。大多是由学生会长上台提醒学生们注意生活态度,或者转达学校行事方针等报告事项。因此阿九斗今天必须亲自完成这些口头报告。

  「虽然本周标语为『用心美化校园环境』,但实在不应该将这句标语单纯解读为『只需要做好打扫工作即可』。」

  阿九斗宣布自己暂时代理会长一职后,随即以这句话做为开场白。待事后回想起来,他才察觉这句话太糟糕了。他觉得自己这种不只是转达学校方针,反而先陈述自己对于这填方针背后用意的看法,并且进一步展开深入探讨的想法简直糟到了极点。因为讲着讲着,他突然发现论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朝着某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因此现在才会烦恼着该如何挑遣词用字较为妥当。

  「……污垢会堆积在盘根错节、伸手无法触及的位置。正如灰尘会累积于交缠纠结的电线缝隙之间。为了清扫灰尘,得先暂时拔掉插头,细心解开电线。换句话说,真正的清洁工作必须先从分解动作开始。而所谓的美化,其实也等于是动手除掉沉淀在每个人心灵深处的渣滓。这些渣滓沉淀的位置,自然也是平常难以注意到的阴暗角落。就拿刚才提到的电线来举例好了。电线十分方便,不过再怎么便利,也是呈现固定化状态的系统。也就是说,各人设法自行分解已经固定化的精神系统,才算得上是最要紧的一件事情,不是吗?」

  阿九斗明明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但话题却不受控制逐渐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一连串偏激的话题听得台下的学生们开始发出鼓噪声。

  「他是要我们怀疑常识吗?」

  「不对,他刚刚提到了『固定化的精神系统』,因此肯定是希望我们至少有过一次疯狂放纵的经验啦。」

  「……原来如此。不愧是魔王,演讲内容果然不同凡响呢。」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阿九斗烦恼不已。

  「何谓精神系统?那是指人类的认知能力。为了减轻精神层面承受的负担,人类天生就具备单纯认知所见事物的本能。就连各位同学考进这所学校就读,其实也是因为拜这股单纯认知能力引导而采取的行动。用功读书与到学校上课这两项行为不能画上等号一视同仁,因为等号就是所谓的系统。各位千万不可以忘记像这样的固定化认知观念,它甚至与社会体系有着密不可分的连结关系。」

  学生们议论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原来他不是要我们疯狂放纵,而是积极地去破坏社会体系啊!」

  「他居然在朝会上公然提倡无政府主义的思想!」

  「更扯的是他只是代理会长而已耶!」

  ——奇怪了~~?

  阿九斗再度为了想出更恰当的字句而侧头陷入沉思。

  「……各位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我们的美化运动其实也可以将这类固定观念设定为改善目标。这些观念总有一天会让我们陷入怠惰状态。假设我们都有成为社会栋梁的自觉,那么为了即将来临的全新时代,我们更应当积极地面对困难与挑战……」

  「太猛了,他打算把朝会变成一场兴兵起义的集会耶!」

  「为了迎接全新时代的战斗……实在像极了煽动家会说出口的台词呢!」

  「刚才是看在你是代理人的份上,才勉强不予反驳的!但接下来你休想称心如意!」

  学生们的喧嚷逐渐演变成一场无人压制得住的骚动。怒骂声由四面八方涌向阿九斗。

  ——这下子可糟了,再不赶紧设法镇住场面的话……

  「安静下来!纵使各位再怎么喧闹,依旧改变不了这是合理主张的事实!换句话说,这是一段不违天理的正确言论!各位不该视上述话语出自某人口中,而是当成讲论正道的声音听进耳里才对!若各位不肯接受,那就代表这所学院早已偏离正道!上天会立即降下天谴……」

  阿九斗话讲到一半,才赫然发现自己出言不逊,因着自我反省而渐渐放轻音量,但是学生们却无从感受到他示弱的态度。因为就在阿九斗话讲到一半的时候,整间学院已经开始『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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