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十分冷静且宽容地接纳事实。
『剪人头发属于伤害罪。照理来说是可以送交警方的刑事罪犯。』双亲到学校抗议,要求事态不该再恶化,同时诉请校方确实预防同类状况再度发生。之后更允了美紘不愿到学校的意愿,请心理谘询师到宅访谈。
就算没办法到达哥哥的层级来回应父母期望,至少不愿蹭蹋家人的关怀之情,更不可能永远屈服于霸凌之下。
「我回来了。」
从玄关处传来的招呼声中断了美紘的思考。
「哥哥,你回来啦。」
听见上楼的脚步声,美紘开门以微笑迎接。
「美紘,等下要做啥?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我帮你剪头发?」
美紘点头示意,黎回到自己房间取来野餐垫、塑胶制的剪发围巾以及剪刀。
美紘一屁股坐到铺在地面的野餐垫上,黎则落坐于美紘的床上。把镜子放到矮桌上,开合剪刀确认顺畅度,接著开始梳起美紘主动松开发绳而自然垂落的发丝。
「想剪什么样子?」
黎摊开他买来的杂志询问,美紘莞尔一笑。
并非勉强挤出来,而是自然的笑。
「哥哥自己跑去买这种杂志?」
「我想说好歹可以参考一下。这个如何?我觉得满适合美紘的。」
黎指著一个浏海有层次的中长发型。模特儿的脸型与五官也跟美紘颇为接近。
「哥哥总是太超过,还是该说你习惯做事很彻底。」
「会吗?嗯……可能真是那样吧。」
黎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有这样一面。从念小学的时候就习惯在拿到课本当天能读多少就读多少。开始在神锤家生活之后,程度有增无减。于高中校园与京香重逢,此等习惯又变得更加严重。
针对某人的希望或期待的事情做到完美——或者超越完美。这就是黎生存的指标。
「稍微修剪一下就行啦。仔细的发型另外请专业的处理就好。说实话,哥哥也没办法剪太难的发型吧?」
「你说得没错。」
至今也只帮忙修整过长的地方。虽然放学后特地去图书馆看过理发美容相关书籍,依然没自信具备实际动手的实力。
「话说回来,哥哥今天比较晚呢。」
「抱歉啊。都说好要帮你剪头发了。」
喀嚓!
将后面头发剪去数公厘长的发丝。黑发落在免洗围巾,滑落地面。透过剪刀传递而来的触感反映出细滑而健康的发质。
「没事啦。那又没差,只是好奇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啦。不过是绕了点远路。」
「就哥哥的习惯来说,还挺稀罕的呢。」
到家时间比平常晚了约一个小时,美紘当然会介怀。只是黎不能老实道出自己被人跟踪一事。无法保证纯属黎自己误会,亦不愿让精神状况还不稳定的妹妹感到忧心。
从离家最近的车站直到家门前,黎基本上继续戒备是否有人跟踪,但没发现任何可疑人物。神锤家座落在闲静的住宅区内,附近居民大部分都住了很久。像方才那种装扮的跟踪者于此肯定显得诡异且引人注目。对象若非大费周章、审慎计画的专家,没理由冒险选择自家下手。貌似帮派分子的那三个人怎么看也不像这等专家。
一想到此,黎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停下来。
「哥哥,怎么了?」
「没有。我分神了。要剪你重要的头发,我得专心点才行呢。」
左手里的细齿梳伸到浏海与额头之间,抬高发丝。
喀嚓!
比起发丝,更像是粉状的极短发尾飘飘坠落。一次剪太多很难挽回,就算费事还是得一点一点剪。
留意不要剪太齐,保持适度的参差感以求自然。
「呜!」
美紘细细喊声。
因为黎试图扶起浏海的手碰到了她的额头。
「不小心的。不舒服吗?」
「没有,不是不舒服。是哥哥的手很冷,我吓了一跳。」
「是喔……」
幸好不是嫌弃自己剪得不好,黎呼吸几次重整步调。
「不是常有人说,手冷的人心很温暖吗?」
「谢啦。」
这等说法毫无根据,再者可能单纯因为美紘体温比自己高。不过也没必要刻意反驳妹妹体贴的发言。
一次停手,莫名瞄到书桌上摊著一册大本的园艺图鉴。
「喔,那个啊。有在想以后做那方面的工作好像还不错。在阳光下培育花朵之类的。虽然应该满耗体力的。」
「这样啊。那要不要找看看哪间学校的相关科系比较厉害的?」
「不、不用啦。还在考虑阶段,单纯觉得好像不错而已。不一定非要照顾花,例如牧场里面的工作似乎也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