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毫不留情,也不知道要斟酌。限制装置整个坏掉。明明这种事情连只活了几十年的恶魔小孩或野生龙都懂,但她就是无法区别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这个神经病!
「……希萝?你似乎没有在反省。」
「呀!不……不是……我有在……反省。」
我在心里痛骂姊姊,没有发出声音,而姊姊的眼睛俯视著我。她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明明是和我相同颜色的眼睛,但为什么能露出这么残忍的颜色呢?在这个世间,有些存在是绝对不能违抗的。不是力量多寡之类的问题,而是有些存在就是属性相克。
我应该绝对赢不了姊姊吧。这一定对我留下了心理创伤。感觉会出现在噩梦当中。
我紧紧抱住颤抖的肩膀,用柔弱的眼神抬头看向姊姊,以求尽可能博得她的同情。
姊姊沉默了几秒后微微移开了视线。还好,这次好像过关了。
或许是因为姊姊勉强领会到我的恐惧了吧,我的尾巴被解放了。我立刻藏起尾巴。被抓住的时候不能隐藏尾巴,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对女恶魔来说尾巴是自尊的证明。平常根本不可能在日常生活当中隐藏尾巴,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姊姊像是急不可耐,故意做给我看似的舔了舔嘴唇。像是看透我松了一口气的想法。
这是明确的恫吓行为。明明我没有被她掌握住弱点,却不知为何,身体颤抖不止。
「……要是你下次再做出这种事──」
「要……要是做了会……?」
我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姊姊对我露出志得意满的刻薄笑容,就此闭口不言。
我听不到后续了。我眼前有一名恶魔。比雷西大人恐怖多了的恶魔。
可是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总是遵照固定行程造访寝室的姊姊,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我有关好门,声音应该不会流泄出去才对。
不对,说起来,为什么不过是枕个大腿我就要被她凶成这样──
雷西大人并没有在意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闭上了眼睛,真是让人爱得愈深,恨得愈烈。要是雷西大人也被拔掉尾巴就好了……啊啊,不对,雷西大人没有尾巴。
我为了逃离这份恐惧而拚命想一些无聊的事情,而姊姊那伶俐的眼神贯穿了我好几次。
「……」
感受到这股沉默的眼神,我随即不再思考那些多余的事。
不行。以现在姊姊这样的状态,我光是在脑中想想,感觉都会被她看穿。虽然应该没有这样的技能,但她的态度举止有种让人觉得不论她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的可怕气势。
「好了,希萝,我们走吧。」
「……是。」
感觉自己像罪犯,要被人押回去似的。
我跟在姊姊身后离开了雷西大人的寝室。
我觉得有效。明明只要能多讲几句给雷西大人听,他可能就会记住我的名字了。
姊姊在最糟糕的时间点进了房间,真是可恨。
她淡然地默默不断前行。她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呢?我只知道,不论那是什么地方,等待我的都会是一场地狱。我不求什么。我什么也不求,所以姊姊大人,唯独尾巴,请您饶过我吧。
我不发一语跟在她后面走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忍受不了这股沉默,便开口说话。她那苗条的背影太恐怖了。
「……那个……」
「……什么事?」
这仅有的一句话当中包含的情绪显示了姊姊的愤怒完全没有平息下来。
我想尽可能缓和这沉重的气氛,但我之前什么都没想,所以一时之间也说不出适合的话。
取而代之脱口而出的,是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感觉到的疑问。
「为……为什么姊姊会在那个时间去雷西大人的房间──」
很奇怪,这不应该。
我事先做的调查应该很完美,姊姊的行动也像时钟一样十分规律。
只有发生重大意外的时候,她的固定行程才会改变。举例来说,像是被莉婕小姐烧成焦炭之类的意外。
不用人家说我也知道,要是被她发现我多管闲事,一定会被骂。我是萝娜姊姊的妹妹。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待在一起,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熟知她的性格了吧。而且说起来,我又不是负责照料雷西大人的人,却积极地纠缠他,这样是违反规定的。
姊姊听了我的话后停下了脚步。我也跟著停下来。
她就维持这样背对著我的姿势,说出来的话是颤抖的。不对,颤抖的不只是她的话,她全身都像是在努力忍耐某种东西似的微微颤抖。
声音像是硬挤出来的。
「……雷……雷西大人他……」
「雷……雷西大人他?」
难道……我踩到龙尾巴了?
我战战兢兢等候著接下来的话,而姊姊对我说出了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他……他说『你妹妹希萝最近很吵,所以把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