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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把二哥撂在一边,一个人开始自说自话。
“这洞是我挖的。虽然爸爸不让我挖洞,但如果不能挖洞我还不如死了好。我一定是为了挖洞才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反正我是个性格扭曲的人,以前怎么叫也不肯从洞里出来,待在洞里感觉特别安心。不过,我至今还未挖出理想的洞穴,所以每天无视爸爸的牢骚,专心研究挖洞。”
“你是个艺术家啊。”二哥勉强想到一句附和的话。
“对对对!艺术家!挖洞也是一门艺术。”女孩听到二哥的话,露出一副深得我心的表情。
“……不过,偶尔会有冒失鬼掉到我的洞里来。”女孩突然捂住嘴,带着略微抱歉的神情望着二哥,“……我怎么对你说了这么多。”
接着她伸手从洞底把二哥拾起来,捧在手上凑近鼻尖闻了闻。突然,她的表情一下子亮起来,“你是下鸭家的狸猫吧?你还让我坐过伪睿山电车,你不记得了吗?”
二哥回忆起跟父亲一起拜访金长一门时的情景。
在父亲的催促下,二哥变成伪睿山电车给大家助兴。夕阳西下,他满载着金长一门的狸猫们在田间疾驶,博得一致好评。那时候,有个小女孩紧贴着驾驶室窗口,兴奋地大叫着:“好厉害啊!好厉害!”当时金长还很高兴地说,家里那个一直蹲在洞里不肯出来的女儿,今天难得出来了。
“原来你是下鸭家的狸猫啊,我这就带你去爸爸那儿。”女孩高举着二哥,像要将他捧上天一般,“啦啦啦,小青蛙~♬”她嘴里唱着歌,钻进了大殿的地板下。
那会儿,我正坐在菖蒲池画师家的缘廊上,拿着烟斗吞云吐雾。
午后舒适的阳光照在庭院中,菖蒲池画师和夫人在房间里铺了被子亲密地午睡着。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烟斗斗钵里烟草滋滋燃烧的声音。
上午跟画师一起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还听到门前小巷传来自行车往来的声音,以及放寒假的孩子们玩耍的声音。而现在,周围安静得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唯一在动的,只有从烟斗里冒出来,逐渐消失在透明阳光下的烟。
“现在,大哥差不多该出发去狸猫选举会场了吧。”
我坐在缘廊上晃着双腿,突然听到四脚兽踩踏枯叶的细微声音,只见庭院灌木丛中出现了一只狸猫的身影。我当时还在想,“哎呀,来了一只可爱的狸猫。”结果下一瞬间就现出原形。烟斗“当”的一声掉下来,我慌忙用茶水将烟草的火浇灭。
“你别突然出现啊。”我说。
夷川海星在庭院里一屁股坐下,笑着对我说:“我来看你啦,谁叫你都不来看我。”
“说什么傻话,我可是还在逃亡的人。”
“本来就是你不好嘛。区区一只狸猫,竟然敢找天狗的碴!”
“喂喂,我这可是为了狸猫界的大无畏精神啊。”
“少胡扯,你只是觉得好玩才这么做的吧?掉进锅里也是咎由自取。”
这么吵下去可不行!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在人类的庭院里跟未婚妻拌嘴。于是我跳下缘廊,带着海星穿过灌木丛,来到被枯草覆盖的干涸池底。
当我听说海星是从伪电气白兰工厂逃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你说‘逃出来’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吴一郎哥哥太奇怪了。”
夷川吴一郎时隔十年回到京都以后,一直十分活跃,完全不像曾经抛却尘缘的毛和尚。在我大哥就任伪右卫门一事上,他主动帮忙接管狸猫界的工作,并跟着大哥四处奔走与各位长老会面,在各方面鼎力相助,毫无怨言。在经营伪电气白兰工厂方面也是,他展现出精明卓越的才华。海星的工作眨眼之间都被他接手了。金阁和银阁倾倒于吴一郎非凡的领导才能,对他言听计从。
“因为吴一郎是家族的统领,所以才这么拼命吧?”我说。
“大哥以前根本不是这种狸猫。”海星说。
“都过去十年了,吴一郎也会改变的。”
“不止如此,还有更奇怪的事。”
海星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人无法置若罔闻了。
数日前,海星在工厂院内闲逛的时候,看到祭祀闪电博士的稻妻神社附近有可疑的人影出没。那神社是夷川家的圣地,就连工厂内部人员都不能随便靠近,更何况是外来人士。
海星正要出声喝止,却见夷川吴一郎快步赶到,与那可疑人物握手。海星在暗处偷窥,看着两人就那样进了稻妻神社,好像在密谋什么。
“与哥哥密谋的人就是那个可疑的幻术师。”海星说。
“等等,你是说吴一郎跟天满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我震惊了,那怪人的一口假牙般明晃晃的白牙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的确很可疑。”
自那以后,海星就在吴一郎身边暗中监视,但始终抓不住吴一郎的把柄。没过多久,海星反而察觉自己被监视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夷川亲卫队的狸猫暗中跟着她。一逼问他们就装傻充愣,除了吴一郎没人会命令他们这么做。
“而且,吴一郎大哥好像并不打算恢复我们的婚约。”
“但是他跟大哥说,明年会正式对外公布这件事。”
“他那是碍于矢一郎先生的面子,拿父亲的守孝期当借口。总之,吴一郎哥哥隐藏得很深,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接着,海星又得意地说道:“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留了封书信说‘我要跟矢三郎私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