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只不死心的狸猫啊,你父亲下锅时明明很干脆。”
“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这时候,我眼前一亮,终于看到了找了好久的着陆点!我在心中大呼万岁。
虽然这辆飞在空中的电车没有翅膀,但我还是要说——
翅膀啊,就冲着煤油灯的方向飞去吧!
“弁天大人,你看我们冲进那里好不好?”我指着二代目宅邸的灯光说,“二代目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弁天瞬间哑口无言,伸着脖子瞪着那块着陆点。很快,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神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如同生日收到心爱玩具的少女一般。当然,玩具到她手里,最终逃不过变成一堆木屑的命运。
她拍了拍我的后背愉快地说:“矢三郎啊,你可真是个坏孩子!”
于是乎,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我朝着璀璨的煤油灯,开始让三层电车下降。
三层电车着陆在屋顶上,车轮发出刺耳的倾轧声冲向二代目的宅邸。我拼命地持续拉响警笛。
电车冲垮了庭院的白栅栏,轧倒了煤油灯和院内的树木。
闪亮的前车灯扫向阳台那边的客厅,只见客厅里的狸猫们一只只都变回毛球,雪崩般地往里面逃窜。电车就这样穿过阳台,冲进二代目的宅邸,玻璃门碎了一地,三角屋顶被电车撞塌。
车头撞进二代目的宅邸后,整个电车终于停了下来。
弁天拍着手说道:“干得漂亮!”随后起身去车辆后方,确认星期五俱乐部成员的安全。听到弁天的呼唤,俱乐部成员都惊魂未定地含糊回应她。
弁天前脚刚离开驾驶室,大哥和玉澜后脚便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矢三郎。”大哥心有余悸地说。
我们从电车前方的乘车口下来,环顾二代目的客厅,不由得触目惊心。就连我也觉得心痛不已。
二代目引以为傲的宅邸被无情地破坏殆尽。三角屋顶被三层电车撞破,从缝隙间还能看到外面的星空,地板上散了一地破碎的家具和吊灯的残骸。在前照灯的灯光下,厅内粉尘飞舞。
狸猫们贴着里面的墙壁挤成一团,都吓得不敢呼吸。
只见毛茸茸的小山中,夷川早云坐在那儿两眼放光。
“你还活着啊,矢三郎。”早云瞪了我一眼说。
“叔叔也是,我还以为你早已步入黄泉之路了呢。”
“我们都对现世太执着。”
“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叔叔的阴谋啊。”
早云已不再掩饰真面目,坦然将毛茸茸的姿态展露出来。
二代目的追问让他露出马脚;从阿波德岛回来的正牌吴一郎扒下了他的画皮;本该被推进铁锅里的外甥,如今驾驶着三层电车冲到他面前——既然事已至此,索性就不再伪装了吧。不过眼前的早云非但没有垂头丧气,看上去反而更有生命力,他闪烁的双眼透着不屈的斗志。
此时,我心底涌上来的情绪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而是感叹——“真是了不起的家伙!”从有马温泉的枪杀剧,到伪吴一郎的回归,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夷川早云欺骗了整个狸猫界,可以说他将变化莫测的恶狸本事发挥到了极致。面对如此宏大的一场精彩骗局,除了笑,我真不知道还该做出何种反应。
但是,当早云看到玉澜手里抱着的海星时,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海星被天满屋射中了。”我说。
“……你说什么?”
“我说她被卷入了你的阴谋!你积点德吧。”
黑暗中,有个东西扑通跳到我的肩膀上。
“你还是这么乱来啊!”二哥说,“我差点被轧死。”
“咦?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
只见星期五俱乐部成员相继从三层电车里爬出来。
在闪亮的前照灯下,身着和服的寿老人缓缓立起身来。这位星期五俱乐部令人敬畏的首领,此刻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怒气。他身旁是手拿德国制空气枪的天满屋。天满屋看到屋内成堆的狸猫,吹了声口哨。
“这景致真是绝了,下锅的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天满屋,将这里的狸猫一只不剩统统抓起来下锅。”
“哎呀呀,这可是个大工程。”
听到这话,狸猫们吓得尖叫起来。
“哟,矢三郎。你也算是个大恶棍啊。”天满屋笑着对我说。
“枪击狸猫什么的趁早罢手,天满屋。”我说。
“那可不行!如今我已沦为他人走狗,由不得自己做主。不过我到现在都还是很想和你联手,就算你是只毛茸茸的畜生。”
大哥挡在我们面前,朝他们咆哮,但是寿老人和天满屋丝毫不为所动。寿老人大喝一声:“闭嘴!不过是只纸老虎,看老夫把你做成兽皮地毯。”
这时候,“毛球假面”淀川教授从阴影处现身,张开双臂挡在寿老人他们面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