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亮就放在我这里。”
刚才还挂在夜空中明艳地照亮整个街道的月亮,现在已经在天满屋的掌中。
满月被夺走真是件让人伤感的事,周围的风景一下子变得荒凉。一想到今后要活在没有月亮的世界里,我就觉得前途一片暗淡,却也无计可施。
“话说回来,你那鬼变得真像啊,吓了我一跳。”
“因为我听说天满屋先生害怕地狱的厉鬼。”
“从画师那里打听来的吧?”
“是啊。”
“……你见过那幅地狱绘了?”
当我回答“见过”时,天满屋咂嘴道:“可恶!果然还在那个房子里。老头一直装傻充愣蒙骗我。听我一句劝,那种趣味低俗的画还是早点烧了好。”
“天满屋先生曾掉进那地狱吧?”
“都是栽在了寿老人的幻术上。”
“天满屋先生为什么会惹怒寿老人?”
“哟,你来头也不小嘛,跟寿老人有什么渊源?”
天满屋说着,谨慎地把空气枪重新对准我。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父亲变成了星期五俱乐部的火锅,才知道了寿老人。
“……是个叫弁天的人介绍我们认识的。”
在我将弁天的名字说出口时,天满屋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什么?你说弁天!”他原本面色红润的脸变得更红了,感觉脑门都快往外喷蒸汽了。他因为愤怒不停地抖动着手中的枪,枪口直对准我,我的小命危在旦夕。
“那女人是万恶之源!”
天满屋口沫横飞地说:“你知道那女人害得我多惨,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地狱!出卖色相接近寿老人,吹一些有的没的枕边风……对,她的确是美人,的确很有魅力,对我来说也的确高不可攀,但因此就能若无其事地把我扔进地狱吗?我可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天满屋。就算把我扔进地狱,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让她如愿!所以我浴火重生又回来了。那个可恶的女人,下次见面我绝不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空中飞来一个白色的物体正中天满屋的脸,他仰面朝天倒下。我走过去一看,砸到天满屋的是一个看似很高级的纯白旅行包。可怜的天满屋喷着鼻血厥了过去,一直紧攥着不放的空气枪也被甩到了过道上。
我正要捡起那支枪时,天满屋慌忙起身,鼻子还喷着血,连滚带爬地跳过来抓起空气枪,像抱亲生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嘴里还嚷嚷着:“这是我的,谁都不给!”这禀性真是把我惊呆了,不愧是掉进地狱还能活着出来的人。
突然,一个女子从天而降,转眼间她已经用高跟鞋踩在四肢着地的天满屋的脑门上。“好痛痛痛!”天满屋发出悲鸣。
“好久不见啊,天满屋。”弁天说,“看到你这么精神我也很欣慰。”
“你该去当演说家才好啊。”
听到弁天这么说,天满屋在她脚下战战兢兢地问:“……这不是弁天大人吗,我刚刚说的您都听到了?”
“从‘对我来说高不可攀’开始,我就在听你的高谈阔论了。”
“那些话就请您忘了吧。”
我不失时机地在弁天耳边打小报告:“他还说了‘下次见面我绝不会放过她’。”
天满屋慌忙狡辩:“你胡说什么啊矢三郎!”他在弁天脚下再次发出悲鸣,“那不过是一种表达方式,大家对喜欢的异性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弁天脚跟再次用力,“哎哟妈呀——”天满屋疼得皱眉大叫,“您再用力我的脑门就要被踩裂了!”
“天满屋先生,你还想再去一次地狱吗?”
“不用不用,嘿嘿嘿。现在这样挺好的,弁天大人的脚下简直是极乐世界。”
天满屋满脸鼻血露出悲壮的谄媚笑容。
“话说弁天大人您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刚回来。没想到就看到你这张老脸。”
“往年因为跟您冲突,我被流放到地狱。这次大家好好相处吧。”
“这可怎么办呢,我讨厌你就像讨厌毛毛虫一样。”
“您别这么说,一寸毛虫还有五分魂呢,匹夫不可夺志也。”
四个多月没见弁天了,她还是那么完美。下身穿着短裤,上身穿着印有“美人长命”四个大字的恶趣味T恤。肯定是夷川家的金阁银阁饯别时送她的。金阁银阁在伪电气白兰工厂里,腾出一个角落专门印T恤,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四字成语都印在T恤上。结果完全卖不出去,于是就硬塞给出入工厂的狸猫们,惹人讨厌。
这时弁天突然尖叫一声,“哎呀!”
“好漂亮的东西。”
她弯下腰,拾起滚落在天满屋身旁的月亮。她双手捧着发光的月亮,就像在鉴赏特大宝石一般出神地望着它。
“好漂亮的月亮啊,矢三郎。”
“当然漂亮了,那是我的月亮。”
“是吗?”弁天微笑道,“拿它回去装饰房间正好,我很久以前就想要一个这样的东西。”
“饶了我吧。没有月亮的话,狸猫连腹鼓都打不了。[译者注:传说满月之夜,狸猫会鼓腹自乐。]”
“……你从来都不肯打腹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