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覆铁笼的包袱巾松开,雨水打向大哥的脸庞。
教授发现包袱巾松脱,在高濑川沿岸的林木旁蹲下,每当雷声响起,教授便会发出哀声。这时,急着想将包袱巾绑好的他突然停手,温柔地望着大哥。
“抱歉,害你淋湿了。”教授说完,以包袱巾擦拭大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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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么弟在昏暗的仓库里哭湿了脸。
他哭哭啼啼地在冰冷的黑暗中爬行,拨开堆积如山的杂物,撞上一个触感熟悉的东西。原来是制造过程中发生意外时会告知危险的老旧警示灯。么弟以他的特技注入电流,警示灯顿时闪起黄灯。在灯光的帮助下,么弟进一步拨开杂物,竟意外发现一整箱的伪电气白兰。他喝下生平的第一口酒液,一股暖意自他腹中源源窜起,令他活力大振。
但不管再怎么使劲,他还是无法独力推开那扇铁门。
历经多次徒劳无功的挑战,么弟背倚着铁门颓然垂首。这时,雷雨声中有个细微的声音唤道:“矢四郎、矢四郎。”同时传来搔抓铁门的声响。微启的铁门缝隙间,射入手电筒的光线,照在猛然抬头的么弟脸上。
“海星姊!”么弟将脸贴在铁门缝隙。“救我出去!”
“铁门上锁了,而且门太重,我推不动。”
“可是我得去救人啊。”
“我知道,你先冷静。仓库角落有个暗门,你快去找,只要从内侧解开门闩,就能离开这里。”
海星说完,离开铁门。
么弟藉着警示灯的亮光沿着仓库墙壁探寻,发现一个少了秒针的大型时钟钟盘,可能是以前工厂用的时钟。么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取下,找到一个仅能容幼狸通过、锈迹班班的小门。他使劲打开门,大雨喷湿了他的脸。太阳明明还没下山,但天空却昏暗犹如日暮,雷电交错。么弟以狸猫的姿态叼着一小瓶伪电气白兰,穿过狭窄的小门。
海星握着手电筒站在雷雨中,么弟将一切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
“我哥他们呢?”
“矢一郎先生被星期五俱乐部的人带走了,金阁和银阁刚打过电话来,说在教训矢三郎。”
“我妈呢?我妈在这里吗?”
“伯母也被抓了,但不知道人在哪儿。”海星推着么弟的背,气喘吁吁地说:“她不在工厂里,我爹一定是将她关到其他地方去了,可能是伪电气白兰的贩卖处。”
“可恶的家伙!”
“如果救出矢三郎,可能就有办法。”
这时有人高声叫道:“不行啊!小姐!”写有“夷川”的灯笼将海星和么弟团团包围。“请您快回房间,否则我们会挨早云先生骂的。”
灯笼渐渐逼近。海星抱起全身湿透的么弟,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快去竹林亭!”
“只有我一个人,一定会被金阁和银阁修理得很惨。海星姊,你跟我一起去,好好说说金阁和银阁好不好?”
海星瞪视着逐渐逼近的灯笼。“我无法离开工厂,你一个人去!”
就在夷川家的手下一同扑向海星时,她使劲将变成一团毛球的么弟往上一抛,么弟在雷声隆隆的空中画出一道圆弧,腾空飞去,在大银杏树旁溅起了泥水。么弟急忙变身成少年模样,不过又被震耳欲聋的雷鸣给吓着,多次差点露出狸猫尾巴。
海星朝着想回头的么弟背影大喊:“收好尾巴!快跑!”
么弟握着伪电气白兰的酒瓶,在雷雨中拔腿狂奔。
○
来到川端通,层层交叠的乌云将街道染成一片灰濛。
看到眼前暗澹的景象,么弟登时失去斗志。矢一郎在星期五俱乐部手中,母亲下落不明,矢三郎掉进金阁与银阁的陷阱中,他已是孤零零一人。面对毫无胜算的局面,悲苦的泪水掺杂着冰冷的雨水,顺着他脸颊滑落。
他想喝口伪电气白兰提振勇气,但突然停手。如同黑夜降临般昏暗的河岸地,不时被电光照亮,金阁兄弟在铁门外说过的话,自么弟脑中掠过。“那家伙不必管了,反正他一点用处也没有。”
二哥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吗?
我真的是孤零零一人吗?
难道我真该就此绝望?
么弟紧握手中的伪电气白兰,转身奔向珍皇寺。
么弟想到了一个没人料得到的妙计——借用井底之蛙的力量。那是被逼上绝路、自暴自弃、苦其筋骨后,上天所赐予的一生一次的启示。要是那时他没在雷雨中转身行动,下鸭家也许会就此灭绝也不一定。
么弟飞奔而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来到珍皇寺的古井,他探进幽暗的井底,大喊一声:“哥!”然后不断呜咽喘息,一时说不出话。
“喂喂,矢四郎,你在这里做什么?”二哥不悦地问。“雷神大人发怒了,你怎么没陪在妈身边呢?”
“哥……大家都被夷川家抓走了。”么弟说。
“什么!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现在我只能靠你了。”
“可是我只是只井底之蛙,你说我能做什么?”
“我想到一个好方法。哥,你朝我张开嘴巴。”
“喂喂喂,现在可下是悠哉喝雨水的时候啊。”
“你张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