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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不可。”
“我宝贝的扇子就这么毁了,星期五俱乐部也乱成一团。我谎称人不舒服,来这里找你。”
“我如果真想射你的话,一定会射中的,哈哈哈。”
“说得也是,呵呵呵。干脆直接命中我的眼珠吧。”
弁天说着把扇子搁在吧台上,细长的手指抚摸着扇面的裂缝。弁天的指甲绘着我看不懂的图案,每当她葱指轻扬便有暗红色光芒闪动,宛如生物般逐渐变形,教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扇子的事我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替你……”
“不必了。我自己留着。”弁天紧紧按住扇子。
“你看过情书了吗?”我问。
“看过了,老师又在撒娇了。”
“老是用这招,太老套了。”
“就是说啊。”弁天轻声浅笑。“谁教我太久没回去了。”
“好歹一星期回去一趟嘛,你觉得呢?”
“我可不希望你插手哦。”
“我也不想瞠这浑水。小俩口吵架,连狗都不会去凑热闹。”
“你是狸猫,又不是狗。”
“是狸猫就不行吗?”
“因为我是人类啊。”
弁天一脸无趣地如此应道。我想起之前也曾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如果你是向我挑衅,我乐意奉陪。”
“我才没有呢。”
“这么一来,我就有藉口抓你去煮尾牙宴的狸猫火锅。”
“你又在胡说了。”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极力保持冷静,为了离开这风云骤变的可怕现场,我举手叫唤老板。但不见老板踪影,只看到一尊巨大的信乐烧陶狸以直立不动的姿势立在吧台中央,简直就像在耍人似的。看来,老板已经吓坏了,索性选择变身成一尊陶狸。不得已之下,我走进吧台,替自己倒了一杯伪电气白兰,顺便替弁天调了一杯红掺酒。
她隔着吧台伸手戳了戳我的胸部。
“对了,你今天怎么扮成这副可爱模样?都这么晚了,女孩子可不能在这种地方逗留哦。”
“很可爱吧?”
“是啊。”
“为了给老师的日常生活来点滋润,我才变身成年轻少女。”
“真是高贵的师徒情谊啊。”
“可是我却被臭骂了一顿。”
“我说你啊,像那种任性的老头,你干嘛还去理他呢。”
“怎么可以不理他。”
弁天浅酌着红掺酒,静静注视着我。
“你一直很介意魔王杉的事吧?”
“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在乎什么?”
“人类就是这样,所以我才不是对手。你们本性简直比天狗还坏。”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你可真是一点都不仅老师的心情。”
弁天嫣然一笑,将红掺酒一饮而尽,站起身。
“他在南座。”我见她准备离去,语气愈说愈激动。“那老头在那里等你!”
她突然露出恶鬼般的可怕表情,隔着吧台一把揪住我的衣襟。“我见不见他和你无关吧?”她白皙的脸蛋毫无血色,眼圈泛黑,冷若寒冰的吐息从口中满溢而出。
“是我太多嘴。”
我话才刚说完,弁天的嘴唇便贴向我的,发出一声吸吮的清响。她的唇冷洌至极,我还以为嘴唇将就此冻结,惊呼一声,急忙退下。弁天抛下我,迳自走出红玻璃。
“你没事吧?”那只陶狸向我唤道。“没想到你还有办法活命。”
“就是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小心哪天真的被煮成狸猫火锅哦。”
我站起身,伸手触摸嘴唇,桃红色的冰层纷纷落下。冰层在掌中登时融化,我伸舌舔舐,尝出红玉波特酒的味道。
“先来喝杯酒吧。哎呀,真是吓死人了。”老板道。
“你请客吗?”
“当然。”
○
我想起初次和弁天邂逅的情景。
当时的她还不是弁天。
我顺着长长的阶梯爬上屋顶。面向鸟丸通的洛天会大楼屋顶相当宽广,和煦的春光撒满一地,蓝天仿佛会将人吸入,飘荡着松软的薄云。从小小的稻荷神社和蓄满脏水的贮水槽旁穿出,屋顶中央突然出现一棵巨大的老樱树,美丽的花办状似糕饼散布其上。每当风吹过四条乌丸的商业街,便有一阵樱花雨自屋顶飞向乌丸通上空。地上人们抬头仰望樱花翻飞时,心里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我奉家父之命送酒给红玉老师。族里只有父亲与红玉老师有直来直往的交情,那天,他故意派我送酒到老师秘密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