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哎哟,等一下。不要那么着急啦。慢慢地静下来,收集情报吧。反正我们也被点名要参战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这样回答性急的贾马尔后,青年──陶德•方克狰狞一笑。
他一面笑着,咬上终于可以品尝的肉块。
肉早已冷却,但锐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把肉块撕扯开来。
7
被蹂躏过的军营惨状,完全符合单方面被虐杀的报告。
实际到达现场,踩在有许多士兵死亡的土地上后,哥兹•拉尔冯厚实的胸膛便被非物理的痛楚给折磨。
士兵的遗体已经全数运出,但营地内处处都留有战斗过的痕迹,遭到破坏的武器防具上都有擦不完的血痕,述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的激战。
「混帐,夜鸣•魅时雨……!」
一想到这些士兵们不甘心地死去,哥兹就义愤填膺。
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举的,是跟自己同为「九神将」的一将。夜鸣•魅时雨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发自内心向皇帝陛下效忠?
哥兹是千锤百炼的帝国士兵,在九神将制度恢复时被指名为最初九人的其中一员,直到现在都还继续待在这位置上。他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比其他「九神将」优秀,但却有着对文森的忠诚不输任何人的自负。
在哥兹看来,数次对文森发起叛乱的夜鸣根本难以理解。
每次镇压叛乱和造反,她的性命和地位都因为文森的温情而获得保障,不过引发这次的事件实在是不敬之极。
「这次的谋反,一定要割断夜鸣一将的首级。」
「──哎哟~那有点困难耶。看嘛,哥兹先生擅长的武器是锤矛吧?可以打烂头,但不适合砍头哟。」
严肃的面容上浮现险峻表情的哥兹,身后传来朝干劲泼冷水的声音。回头一看,便看到穿着草鞋踩在军营屋顶上、身穿和服的青年。
他的蓝色长发在干巴巴的风中摇晃,翩然地站到哥兹旁边。
「夜鸣小姐还是老样子,搞事起来毫不客气呢。听说留在军营里的人全都被她一个人给干掉了……」
「根据逃跑的士兵的报告来看是这样。夜鸣一将一个人灭了整个军营。」
「哈哈,不如说,若是夜鸣小姐的话,一个人战斗还比较厉害吧。在这边遇到她的人也真可怜,还得跟他们说声暖场辛苦了!」
心情大好的青年──瑟希鲁斯说。哥兹对他投以责难的目光。那眼神诉说对方太不尊敬死者,接收到视线的瑟希鲁斯挑眉。
「唉呀,莫非不合哥兹先生的意吗?」
「那当然。竟然把死去的士兵当成暖场……他们有他们的足迹和人生。以你的话来说,就是他们有自己的舞台。」
「哎哟,那真是失礼了。不过,只有一件事我要订正,哥兹先生。」
「──?」
「确实,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是也有这样的章节,但要我来说的话,那些都是逃避。不可能。这个世界,只有名为这个世界的唯一舞台……而在那上头闪闪发亮的主角,舞台上的红牌演员,就只有一个。」
瑟希鲁斯抬头仰望比较高的哥兹,正大光明地主张自己的道理。俯视话语中的热情和积极非凡的态度,哥兹松开相当于一个孩童脑袋大小的拳头。
「……这就是你想讲的话吗?」
「对,就是这样!你懂呢!」
对方拍了一下自己胸膛,笑得轻松自在。哥兹叹气。
那是瑟希鲁斯的哲学,对任何人都不让步的绝对信条──无论是哥兹还是佛拉基亚帝国的任何人,都无法笑他在痴人说梦。
──因为,在崇拜强者的佛拉基亚帝国,位居最强顶点的人就是瑟希鲁斯。
遵从帝国高举的铁血定律,假如要耻笑他的道理并加以否认,就必须比他更强。然而,帝国里没有这样的人。
因此,无人可以否定瑟希鲁斯的哲学。
「──又在讲这个。瑟希鲁斯,你真的是白痴。」
才刚做出结论,痛骂瑟希鲁斯的哲学很愚蠢的例外现身了。
这个例外刮起风,翩然降落在军营屋顶上。夹带肉眼看不见的风飞行的,是银色短发随风摇曳的犬人少女,亚拉基亚。
沐浴在从空中现身的亚拉基亚的风中,瑟希鲁斯歪过头。
「很慢耶,阿妮亚。明明是同时起跑的,怎么落后我一圈啊?」
「……又没明确决定哪边是目的地。」
「被通知的时候是那样没错啦,可是军营里头这个金光闪闪的哥兹先生就像目标一样,阿妮亚也是朝这边飞过来的吧?那么,先到哥兹先生这边的我赢了,这样说也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