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举起,陷入。举起举起举起举起,陷入陷入陷入陷入,践踏。
让整个身子陷没的城墙开始龟裂,星形顶点的前端裂成两半。视野一片通红,鲜血取代呼吸涌出。
尽管如此,藤蔓没有失去力气,继续流进嘉飞尔体内。
在卡夫马力竭之前,「虫」都会贪婪地渴求胜利。
「──嘎。」
大虎张开的嘴巴,无法咬断厚重成束的藤蔓。就算用爪子抓,蠕动的藤蔓层层交叠,怎样也无法全数除去。
其实藤蔓有限,能倒出的量也有极限。
假使在这边全数吐尽的话,就等于放弃能够有效击退逼近这面城墙的叛军的手段。但是,这场胜利有这样的价值。
──不对,是面对嘉飞尔•霆杰尔这只怪物,有这么做的价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视躯体骨折的痛楚,卡夫马的喉咙发出呐喊。
溢出的藤蔓填满嘉飞尔的体内,失去去处的压力将以挤爆的方式将敌人逼进死路。不管多努力抵抗都无处可逃。
集结体内所有的「虫」的余力,卡夫马压制住嘉飞尔,前倾身子好夺取胜利──却看到难以置信的一幕。
「──什……」
嘉飞尔用利爪横向撕破自己的腹部,让藤蔓从伤口流出。
如此可怕又不顾一切的战斗方法,是将死亡拉到眼前的行为。只要藤蔓抵达那道伤口,就会以跟嘴巴无法阖上的相同道理迫使腹部伤口敞开。这么做最后会导致身体裂成两半,分出胜负。
没错,这样做只会招致死亡,是个愚昧至极的行为。
但是目睹这行为的瞬间,卡夫马脑子里产生片刻空白,给予了快被藤蔓撑爆的嘉飞尔喘一口气的时间。
下腭闭上。发出咬断藤蔓的声音后,大虎的大嘴阖上了。
失去了藤蔓这决定性招式,在卡夫马觉悟到这点之前,嘉飞尔先踩稳地面出拳了,银色拳套的坚硬冲击贯穿他的脸。
倒在城墙上的卡夫马,深深陷进他颜面的冲击力成为破坏城墙的关键一击。
轰然巨响后,被讴歌为铜墙铁壁的帝都禄普迦纳城墙,其中一处星状顶点崩塌。靠声音和背部感受到崩塌预兆的卡夫马,看到面前收拳的嘉飞尔。
兽化缓缓解除,逐渐恢复成原本人形的少年──嘉飞尔自己撕开的腹部伤口,一边喷出血雾,一边慢慢愈合。
看到致命伤以可怕的速度消失不见,他忍不住噗哧一笑。
多么荒谬的景象啊。
「……怪物。」
没错,气若游丝说完这句后,崩塌完全渗透,城墙逐渐瓦解。
城墙就这样洒落断垣残壁,卡夫马的意识跟着慢慢远离,越来越远,远到连拉回来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陛下,万分抱歉……」
最后的最后还自以为忠臣的自己多么丢人现眼,他一面想,一面坠落。
──打出生以来就不绝于耳的「虫」声,头一次听起来这么安静。
3
强行抓住男子毫无防备就要坠落的身体,脚踢瓦砾逃离崩塌现场。
用后脚跟摩擦地面减缓力道后回头看,刚好是城墙发出轰天巨响坍方,在坚固要塞上瓦解出一个大洞的时候。
「打开了呢,突破口。」
开战前被叮咛的话,想起爱蜜莉雅的号令后嘴角翘起。「咕喔!」结果裂开的嘴角因为这动作而生疼,嘉飞尔惨叫出声。
连忙手贴伤口,专注发动治愈魔法。
「啊~可恶,好痛……不过──」
稍微治好裂开的嘴巴后,嘉飞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突如其来的激战,以及死了也不奇怪的伤势──但是全身惨不忍睹的伤口已经堵住,留下的麻麻刺痛感也算一种余韵。
即便兽化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维持某种程度的冷静继续战斗。多亏如此,伤口恢复得也快。──真的只是这样吗?
「……变强了吗?本大爷……」
握紧张开的手,嘉飞尔这么说。
他没有真实感。虽然对阵营来说应该是幸运的事,但来到这里的路上,嘉飞尔都没遇到必须卯足全力的对手。
自从在水门都市与「八腕」库尔刚战斗之后,每一次的战斗对自己来说都是不完全燃烧。
如今枷锁卸除,再次用全力应战的结果,得到了明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