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撒这种谎也可以。偶啊~不认为自己不被信任到这种地步喔。当然是找出国内的『观星者』,拷问过他们了吧。」
「──」
「只是看我一个人就判断『观星者』是什么──偶啊,相信你不会去做这么思虑短浅的事,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相信我。」
面对乌比克的诱导,文森表情纹风不动。
他的指谪不能说是事实或错误。不过领受天命的「观星者」们,无一例外,精神全都有异常,这是唯一可以确定的。
不过他不打算特地说出自己是怎么得到这结论的。
「不然的话,毁掉自己的魔眼这等诡异行为,不就只能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做的了吗?」
「哦,那个真的很痛。失去感也非比寻常。不过,多亏那样,你才愿意听偶的话吧?」
乌比克边说边撩起自己胸口,露出衣服下方的肌肤。薄薄的胸膛正中央,有着触目生疼的烫伤痕迹。
那是以前乌比克自己拿烙铁贴在皮肤上,烧烂位在胸部的魔眼的疤痕。
明明是魔眼族,却破坏魔眼,相当于毁掉自己的存在意义。──这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危险的举动,要是不制止的话,他可能甚至会自毁四肢。
因此──
「我不奢望你会给正经答覆。不过,谨慎回答。」
「回答什么?」
「你的耳朵,没听到新的天命。没错吧?」
「──是的。偶啊,没有说谎。并没有下新的天命。本来,从前就不曾有过前一个天命尚未被迎接,就下达下一个天命的案例……」
乌比克缓缓摇头,微笑。
漾着称不上欢喜,也不是谦逊,只能以无机质形容的微笑,他说了下去。
「上天的安排并未瓦解你所摆出的棋谱。──帝国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在你的掌握中。」
「──」
「怎么了?」
肯定的话语内容却不见期望的效果,令乌比克感到莫名其妙。「没什么。」文森摇头回应。
他不觉得乌比克刚刚的话是骗人的。比起效忠君臣关系,他更重视来路不明的星星私语,不过,毫无私心这点是货真价实的。
因此,刚刚那句话里没有乌比克本身的想法吧。
只是──
「──帝国的人民,在余的掌握中吗。」
用不着刻意说出口的装饰,在假扮皇帝的人心头留下了疙瘩。
4
──在宝座大厅举行皇帝、宰相与丑角对谈的同时。
「──非常遗憾,你们力量不够!绝不让你们逾越雷池一步!!」
傲立在城墙上,张开双臂让全身蠕动。
接着,卡夫马•依鲁鲁库斯二将的体内产生搏动,手臂以惊人力道放出深绿色荆棘,猛然飞向驰骋过农地的人马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马的族群,横扫他们的腿,贯穿他们的身体,将之沉入大地。
穿过这波荆棘攻势,逼近城墙的勇者挥舞、掷出长枪。
马的脚力和速度顺着上半身传出去,被掷出的长枪威力不输魔石炮。
守护帝都的防御墙,刻着地魔法的防护,大部分的攻击都无法破坏,但要是吃上几百发这个充满威力的投掷的话,很可能就会对内部造成损伤。
然而──
「选了我守护的城墙顶点,是你们的不幸。」
伴随痛楚与骨头崩裂的声响,包裹卡夫马的轻装铠甲从内侧爆开,从体内往外敞开的白色肋骨深处,是鲜红跳动的未知脏器。
冲锋陷阵的人马人勇者们,见状纷纷采取防备态势。
但就算这么做也是徒劳。
──下一秒,卡夫马全身剧烈跳动,反作用力让他的身体向后滑。踩到地面的脚后跟削切城墙,他忍受撕裂身体的痛楚看着前方。
「──」
下方,卡夫马的肋骨所瞄准的发射线上被整个挖穿,路径上的人马人被完全吞噬消灭。
这跟此次决战前在魔都卡欧斯弗莱姆对峙的「大灾」所带来的惨状酷似,卡夫马确切感受到体内所发生的进化。
但是,这把会剧烈消耗身心的双面刃,是把具有打磨价值的剑。
仰赖该顾忌的力量,讨伐该顾忌的敌人。为此──
「你们这些轻易践踏陛下一手打造的安宁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