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盖过守护帝都的帝国军正规兵。
在大部份的情况下,战争是由数量多的一方取胜。
战争规模越大,这个法则就越是铁律。单纯以兵力比较的话,人数聚集了一倍以上的反叛军,在攻击帝都上可说获得压倒性优势。
然而──
「──那也要集结起来的兵力,能够正常地发挥团体合作。」
人在帝都禄普迦纳最深处,坐在水晶宫宝座大厅的文森眯起黑眼。
首都背叛军包围,还在兵力有压倒性差距的情况下被攻打,处在帝国史上前所未见的苦境中,那冰冷的魔貌却丝毫没有恐惧或焦虑之色。
之所以能如此,主要在于他本人所说的分析。
「集结的叛徒们,目的虽然都是余的首级,但对于得到的手法却毫无妥协余地。本来就是事情发生后才争先恐后的一群家伙。」
「为了不被别人抢先,所以越是努力,但也越难以跟他人协调,更遑论步调一致了。让人想起了『选帝之仪』呢。」
「──」
「为了决定下任皇帝,佛拉基亚皇室亲手足互相争夺帝位的血之仪式……在当时,拒绝他人合作的人们最终果然也被排除在棋盘之外了。不过──」
随侍在宝座旁的贝尔斯特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拍。细得像线的眼睛深处,看不出老翁的感情,不过能大致猜测得到。
因为贝尔斯特兹也是体验过「选帝之仪」有多血腥的人员之一。
「那个时候,创建了最大派系的巴罗伊阁下的人品最被警惕,因此早早就被排除了呢。」
「真亏你能讲得像是别人家的事。排除兄长的不是其他人,就是你跟拉米亚吧。」
「说来惭愧,在下等人只是遵从拉米亚阁下的判断。加上没能体察到巴罗伊阁下的真正想法,现在才会活着添耻。」
「巴罗伊兄长的想法吗。」
「是的。正是文森陛下与巴罗伊阁下所达成的共谋。」
深深点头这么回答的贝尔斯特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考虑到发生过的事,一般人会想要抱怨个几句,但对方是个与人类的复杂情感无缘的人。更何况,对文森说了也是徒劳。
这行径是文森•佛拉基亚──不,在文森•亚伯克斯成为皇帝之前采取行动后的结果。
「真正的陛下现在在城墙外,因此犹豫挖苦矛头要对准谁的宰相阁下的心情,偶啊~能理解喔~」
「──」
「嗯嗯?你们两个一起眼露凶光……偶~有说了什么吗?」
说完,被文森和贝尔斯特兹这两个帝国位阶最高的两人给瞪视、轻松耸肩的男子,正是与地位无关、被允许可以自由进出水晶宫的异端存在──「观星者」乌比克。
由于他职务特殊,因此言行在某种程度内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
「就算没其他人,这话也不该随意说出口吧。」
「哦,正牌货会对多余的冒牌货感到不爽吗?不好意思啦。不过,不偶尔宣泄一下的话可能会不小心爆炸。──不能给现在豁出性命守护帝都的士兵们听到吧?其实文森皇帝陛下是冒牌货这件事。」
「──」
乌比克手贴嘴巴,讲话却毫无顾忌,净是吐出惊人内容。
因为能力而被重视的他,举止却像个丑角一样轻浮。不过,要是被他以为丑角就是可以合法恶作剧的职务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
有时如愚者扰乱气氛,有时如贤者给予建议,方是丑角的职务。
「就算完成那职务,也不能抵销你这般重复无礼。至今的努力一旦结出果实,余便要亲手割断你的头颅。」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陛下……不,你是个慎重的人。在非到万不得已之前,偶想啊~是不会取偶的命的。」
即便被宝座上的人瞪视,乌比克仍微笑承受那眼神。接着话题和视线转向贝尔斯特兹。
「比起这个,偶啊,比较怕宰相阁下喔~。他这人里头像是藏了整个地狱。」
「竟然会怕在下这种人,真不像是『观星者』。 那为什么不试着问问星星,在下这种不足为惧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抱歉,宰相阁下。星星都从高空俯瞰地面,假如并未炫目地主张自身的存在,星星是看不见的喔。」
亮度不够的东西,不会映照在「观星者」所见的未来里。
这是借口还是真心话,完全无法从乌比克的言行来判断。但是平时的玩笑先不论,执行「观星者」职务时的乌比克所说的话可不能忽视。
乌比克以「观星者」身份服侍佛拉基亚帝国已八年──或者可以说,这些成就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而累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