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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乱的火苗,确实在整个佛拉基亚帝国蔓延开来。
这几天,帝国热闹到彷佛前几年的安宁是骗人的,尽诉这些年所累积的嗜血渴望。
代代相传、筑起鲜血河川的佛拉基亚皇室历史──这任皇帝原本被寄望会为这可怕传统划下休止符。
事实上,在皇帝的治理下,即便有小规模冲突,但都避免了加剧和扩大的情况。
自建国以来,帝国人民应该甘于享受头一次的「平稳」才对。
但是──
「只要掀开盖子,就会知道帝国人可不追求日子太平安稳。」
坐在椅子上,望着大腿上标示战况的地图,同情地这么说。
皇帝文森•佛拉基亚是以何种理念来治理国家不得而知,不过绝对不是偶然赢取到平稳的吧。
以年为单位耗损身心,建造出帝国史无前例的和平时代。
如果知道这件事其实并不被众人期望的话,对方内心的失望可真超出想像。──诚可谓,国民愚昧,皇帝可悲。
「在我看来,为什么要刻意去增加可能会死的风险啊……搞不懂脑袋有问题的家伙在想什么。那家伙也是……啊~呃,对,像是贾马尔。」
贾马尔也是,只要有空就在主张帝国子民的骄傲还什么的。
想到那个面容已经模糊的男子,陶德•方克绷紧神经。要是不小心说错话,让人知道自己忘记贾马尔的话就麻烦了。
至少,在重要的女人和必须审慎对待的女人面前,必须装作贾马尔还活在自己心中。
「──陶德,你累了?」
摊开地图的陶德,视野角落突然看见了一个侧身看过来的女子面容。
老实说,这对心脏不好。她应该直到刚刚都还在马车屋顶上。什么时候会跑到旁边来,凭自己的知觉根本无法掌握。
不过这类强者在这世上多不胜数。认真较量也无法打赢的对手一堆,要是每个都害怕的话,就难以在世界生存。
大部分的人会栽跟头,源自于混淆了打不赢和杀不了两者的区分。
即便绝对不可能战胜,但还是有能够轻易杀害的人。
陶德不把那种人当作威胁。因此,对身旁的女子──亚拉基亚也是如斯看待。
「陶德?」
从打开的窗户滑进来,亚拉基亚坐上马车的长椅──不,是没礼貌地蹲坐在座位上。
有听说她在帝都已生活很久,但完全没学会都会区的礼仪。
要说是因为当事人没有这方面的教养吗,原因应该出在周围的人都不好好教导吧。毕竟她这样的强者,很容易因为强大而被放任。
在佛拉基亚,只要是强者,在所有条件下都具有优先权。
也因此,强大的亚拉基亚不管是穿着不得体,还是做出无礼举动,都不会有人怪罪,于是陷入恶性循环。当然,要是有比她还强的人,是可以对她提出抱怨的。但──
「背负盛名的『蓝色闪电』,异常程度根本超越亚拉基亚。」
只要人身在佛拉基亚帝国,就一定有机会听到帝国最强的「壹」的传闻。
虽然很想中立客观,但「壹」的传闻连在崇尚超凡人士的帝国都觉得很糟,更遑论要教育亚拉基亚了。
结果就是,亚拉基亚这样的言行无人矫正,就这样活到现在。
当然,陶德根本没道理去矫正。可是──
「亚拉基亚,坐好。很难看。」
「坐好?我坐在椅子上?」
「还有其他的意思吗?不然你以为椅子是拿来干嘛的?」
被她一脸呆样反问,陶德只能这样抱怨。听了以后,亚拉基亚感到很不可思议地坐在椅子上。因为脚还是打得开开的,所以陶德拍她膝盖,要她阖上。
「底下的人会看着强者的一举一动。在帝国只要够强,做什么都可以畅通无阻,可是士兵也是有感觉的。好感与厌恶,要巴住哪一个上级打起仗来比较容易,你都没想过吧。」
「……有意义吗?那个。反正,我都是一个人战斗。」
「你搞乱战场后,追杀幸存者的是谁?收拾尸体的是谁?跟投降的人谈判的是谁?」
「──」
「既然都可以一个人处理的话,那为什么要有我?你的话根本自相矛盾。」
适度点破她后,亚拉基亚皱着眉头陷入沉默。
幸运的是,陶德如今知道,这位实力位居帝国第二的人物不是露出虎视眈眈或不满的表情,而是把自己的意见视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