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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绝望的惨状,开朗的笑容与声音很明显不合时宜。
和服被烧得面目全非,左边的脸也烧焦了,可是瑟希鲁斯看过来的态度跟平常一样,实在太过异常。
「瑟、希……」
「看起来你那边也很辛苦呢。蜥蜴人先生也死在那边,照这样看来,鹿人小姐跟其他的『合』的队员都全灭了吧。」
「──呃。」
「唉呀,该不会还没承认他死了?」
颤抖的昴眼球震颤,让瑟希鲁斯看穿他的心情。
顿时,怒意涌现。明明可以这样读出他人的心思,为什么却不能体贴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要这么轻佻地说出希艾因死了呢?
「已经死啰,死得体无完肤。……不过死相还不错啊。」
「他都、死了……!」
「所以觉得无分好坏吗?这是看法的不同吧。既然有好的生存方式,那就有好的死法。对方怎么感受轮不到我们插嘴,就别那么不识趣了。蜥蜴人先生有个好的死法。他的表情就是证据啰。」
瑟希鲁斯滔滔不绝,昴无言以对。
并不是被说服,只是觉得没有意义。不想看希艾因死后的表情,也不觉得自己跟瑟希鲁斯能够理解彼此。
因此,完全没理由配合他说话。
「那么,虽然在这儿碰面,但其实我也很忙咧。我正在盛大地跟岛上胡闹的半裸女性进行对决。」
瑟希鲁斯挺直弯曲的腰杆,也没在理会不讲话的昴,就一个劲地讲个不停。
马上就知道话题中的对手是亚拉基亚。地狱「斯巴尔卡」开始以后已经有一阵子没见到她,看来是瑟希鲁斯绊住了她的脚步。
虽然力量变差,但能够制止「九神将」的一样是「九神将」吗。
「不过如你所见,我陷入苦战。原来是有的呢,能跟我正经较量的对手。本来还以为通往天剑的道路是独自前进的。」
「为什、么……」
「是?你说什么?」
「为什么、看起来、很开心……」
真的如字面意思,在有如绞尽脑汁苦心劳力的尽头,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迁怒。
没错,就只是迁怒。在这个宛如地狱的状况下,魏兹、貚纱、伊多拉、希艾因、大家全都死掉的这座岛上,还笑得出来的瑟希鲁斯格外可憎。
为什么笑得出来?这种状况到底哪里有趣了?
「为什么……!」
「哦哦,这是倒果为因喔。不是因为快乐才笑,而是因为笑才能演出变快乐的状况。」
「──啥?」
「在这个充满残酷的世界中,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虽然每个人的方法和哲学各有千秋,但全都必须揭示相应的信念。而我所揭示的信念,正是这种存在方式。」
瑟希鲁斯边说边用右手触碰烧焦的左脸。变成黑炭的皮肤剥落,一定痛到超乎想像吧,但即便如此,笑容仍没瓦解。
不是靠感觉不到疼痛的说法来排解,而是继续微笑。
「成为这个世界的红牌演员!不是迎合剧本,而是剧本来配合我。如果要问我为什么笑,我会这样回答。」
「──」
「笑是为了谁呢?是为了自己。──为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天上的观众看了失望。」
「──」
「来吧,阿泖。你会揭示怎样的信念?」
这是半边身子烧焦,笑容却没中断的瑟希鲁斯的哲学。
他的哲学昴完全无法理解,但觉得像是一种奇妙的信仰,让人犹豫是否要顺从心中情绪一脚踢开。
观众,瑟希鲁斯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是谁,又或是什么东西,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正看着大家,这就是他想表达的。
连在这种状况下都如此主张,肯定无人能够扭曲他这坚持。
因此──
「哎哟,休息时间好像结束了。」
他这么说。即便看到降到下层来的亚拉基亚,他的笑容仍未消失。
「瑟希鲁斯……!」
背上长着火焰翅膀,怒形于色的亚拉基亚朝着瑟希鲁斯这么说。不过,她手上的树枝断了,眼罩也不见了。
厌恶被人看到眼罩底下,于是亚拉基亚用空着的手遮住左眼。拍动的火焰翅膀配合着情感的激流,逐步烧毁世界。
被愤怒牵连的有空桥墙壁和地板,以及倒在地上的希艾因尸体──
「──!」
「在这边被一并烧死,能报偿那张死去的表情吗?讲了一些没意义的话。是要留下来还是离开,悉听尊便。」
希艾因的身体烧起来后,昴脸色大变,瑟希鲁斯用言语犀利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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