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黑暗,在黑暗的空间里。
摇晃。旁徨。被翻弄。被蹂躏。
有什么事?发生什么事?记忆十分模糊,努力寻找原因,寻找答案。
──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理由被囚禁在这样的地方,除了意识以外的一切全都被束缚。
这样一说,不是本来就没有必须待在这种地方的理由吗?
『──我爱你。』
每当这样的想法掠过脑内,就会听见细微人声来拉住思绪。
因为声音沙哑吗?还是距离很远?声音小到很难听见。但却是殷切到让人想要竖起耳朵、拉长脖子,本能地想去细听的声音。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每次听到这声音,方才的思绪就会被重置,回归于零。
是觉得厌烦?觉得无可奈何?连是否应该这么死心放弃都无法确定。或许应该试着别放弃顽抗到底的想法──意识这么偏移。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似乎连这种想法都要遮断,倾诉的细语数量增加。
但那是反效果。想听这声音,想要去到声音的主人那儿,以这些想法为起头,于是试图从零走向一。
因此──
「有谁、来……」
除了意识以外的一切全都被抹除,导致无法采取任何行动的自己什么也办不到。
因此,这种状况下只能仰赖周围的外力,帮忙做些什么。
谁来帮忙?有谁在吗?
在这种无计可施的状况下,或许有愿意帮助自己的某人。
有没有愿意善待自己的人?
那个人肯过来的话,答案一定也会随之到来。
──因此,为了抵达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伸出了手。
2
「──!」
「哦哦?刚刚那可是相当有气概的一击喔。」
格外强烈的巨响轰然传播,震动也透过地面传达到两人所在的旅社。
窗外那在肆虐的巨大黑影,从中心开始逐渐侵蚀魔都,纳入自己内部咀嚼,将之转变为不存在于这世界的东西。
那一定是这世间万物全都畏惧害怕、最糟糕又恶劣的恶梦。
而这恶梦所带来的恐惧,比任何人都有切肤──不,是灵魂深知这份恐惧的人,就是阿尔自己。
为了打开局面而采取行动的,是亚伯、米蒂安以及假皇帝那一边的人。
别说跟他们一起行动了,在这里发抖抱头蹲下的样子狼狈至极。到底有什么脸跟着去,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可以帮忙?
自己跟着来,就只是为了痛切感受自己无能为力吗?
「我……我……」
「哎哟喂呀,急匆匆地赶回来,待在这里的却只有怕到蹲下来的年轻小子呀~。算了,要是陛下在的话也是有问题啦。」
「──」
「话说回来,卡夫马会跟那个打是因为那样吧。应该是陛下命令他,难道陛下没打算逃吗?你,知道吗?」
说完,奥尔巴特踱步走来,仔细观察阿尔的表情。因恐惧而麻痹的大脑好不容易才分析出他问的内容。
不在场的假皇帝文森,跟亚伯达成了某种共识──
「跟、跟貚纱小姑娘一起……」
「貚纱是──那个鹿人女孩啊。……在想什么呢,陛下还是一样话太少了呀。好歹留张纸条帮助咱了解状况嘛。」
听了阿尔的话,皱眉的奥尔巴特起身。看他这样子,阿尔拼命使唤发抖的舌头和大脑叫住他:「等一下。」
面对奥尔巴特转过来的狐疑目光,阿尔痛苦喘息,问:
「你,打算跟那个,对打吗?」
「喂喂,别说蠢话了。」
「咦……」
奥尔巴特那满不在乎的回答,让阿尔不禁愣住。
在愕然惊讶的注视中,奥尔巴特指向窗外。
「真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吧。那个,相当危险呢。咱的右手都被拿走了,可不想做那么危险的事。」
「──」
「会回来这里,也是因为陛下万一还在的话就得带他离开。既然不在这儿,就只能去找了……倒是你,知道陛下跟鹿人女孩上哪去了吗?」
奥尔巴特问得云淡风轻,阿尔困惑地摇摇头。
事实上,自从目睹那影子泛滥后,记忆就一直断片,变得模糊。勉强记得的是卡夫马飞起来,文森和貚纱一起离开。还有被亚伯弃置不理,以及直到最后都还在担心自己的米蒂安。
「这样的话,真的很伤脑筋呢。在那个狐女的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