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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名为「自我」的存在深处里扎根,表达自己的存在。
分不清是冷还是热的黑色沉淀物带着温度,从菜月・昴的角落循环到另一处角落。昴对这股异样感觉心里有数。
所以说,虽然产生了「为什么」这样的疑问,却不会好奇是「为了什么」。
也用不着烦恼这是什么。若要说有什么该烦恼的,就只有一点。
——要叫「不可视一击」,还是「看不见的手掌」,还是「感知不到的冲击」?
每个都很难听而且换汤不换药,全都欠缺了帅气。
这一定是只有昴看得见的手臂,只有昴可以操纵的手掌,因此——
「Invisible・Providence……『不可视之神意』,就这么命名吧……」
「……咦,你刚刚说什么?」
微微睁开眼睛,意识朦胧的昴喃喃自语时,这么问的人闯入视野,是个惊为天人——但不是天使的美女。
理解到这点,眨眼数次后,昴知道自己刚刚醒转。于此同时,也感受到脑袋底下的柔软触感,以及了解到近在眼前的人是爱蜜莉雅。
「啊……我又睡在爱蜜莉雅酱的大腿上了呢。」
「嗯,对呀。像这样子给你睡大腿,是第几次了呢?」
「省略诸多状况的话,是第三次了吧?因为都是作为跨越关键障碍后的奖励……」
「是是是。」
享受奖励的昴开始油嘴滑舌,爱蜜莉雅用老方法带过。接着昴回想起失去意识前被痛殴过的事。
「欸,爱蜜莉雅酱,我的脸怎样了?没有变成不想看第二眼的状态吧?」
「没有,放心喔。没那么奇怪。」
「没恶意的回答反而更伤人!」
爱蜜莉雅觉得莫名其妙,昴则是在她的照看下轻轻活动自己的手脚。要动的话还是可以动,但毕竟全身挫伤还伤到骨头,所以不能说是活动自如。
「啊,不行,别乱动。你要安静休息才行。」
「要离开爱蜜莉雅酱大腿这个乐园,我也很惋惜……可是不快点找人的话,我怕奥托他们会死在森林里。」
脑袋清醒后,就想起把嘉飞尔搞得全身是伤的奥托。据嘉飞尔所说,拉姆也有掺一脚,所以昴很担心他们的安危。虽然依照嘉飞尔的性格,不至于会演变成夺取性命的状况——
「在他们变成森林的肥料之前,至少要救活拉姆……」
「不要随便把人当肥料,还有就不能担心一下我吗!?」
「这、这么强烈彰显自我的吐嘈……」
昴朝摇摇晃晃的身体注入活力,试图站起,但听到声音后就瞪大眼珠,视线从爱蜜莉雅移到正旁边。坐在坟墓石阶上的肮脏青年映入眼帘。
虽然被泥土、泥巴和血弄脏,但那毫无疑问是奥托・思文。他配合昴的视线举起手,微微一笑。
「我很惨,但菜月先生似乎也不遑多让。不过……」
「喝啊——!」
「嘎呼——!?」
惺惺作态的奥托,突然吃了昴飞扑过来的头锤。肚子中招的他变成昴的垫背,哀嚎骂道:
「干、干嘛突然这样啊!?刚刚是互相嘉许彼此奋斗的时候吧!?」
「吵死了,笨蛋,笨蛋!少耍帅啦!都怪你擅自乱来搞得计划整个泡汤!但是要是没有你的助攻可能就没法撂倒嘉飞尔,所以不感谢你还不行呢!」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啦!」
为他平安无事感到安心,为被他所救一事感到感激,还有害自己没法直率感谢的害臊,混在一起搞得昴讲起话来支离破碎,听得奥托是高呼抗议。
看这反应,他果然是奥托。昴安心地抚摸胸膛。
「总而言之,你没事就好。是说就算你死了变成幻影,感觉顶多也就站在枕头旁边吵人。……拉姆也没事吧?」
「醒过来看到拉姆小姐倒地时我真的心凉了一下。不过她的状况没有外表看起来糟糕,所以又松了一口气。反倒是背起她后听她毒舌比较痛苦。」
「因为那家伙的嘴巴只对家人宽松。……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不把理由告诉菜月先生,是她愿意帮忙的条件之一。」
奥托用双手盖住嘴巴,以此明示自己不打算说出口。
老实说很在意,但要奥托说溜嘴恐怕很难。那么明辨是非的人,不会赌上性命来配合昴的胡言乱语。
「可恶。」
「好痛!为什么刚刚打我!?」
「他害羞,难为情啦。」
爱蜜莉雅微笑插嘴昴和奥托的对话。这时,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帕特拉修。地龙的鼻子凑过来,爱蜜莉雅用纤白玉指温柔抚摸。真是出人意外的交流。
「我的爱蜜莉雅酱,和我的帕特拉修感情这么好……好美的一幅画。」
「不要乱讲话。这孩子可是一直很担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