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想当爸爸和妈妈的小孩……』当一个孩子拚命地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是无论如何没办法拒绝的。」
「……小霞……」
日和低下头,大概是在感受朋友孩提时的心情吧。
「老实说,也不是没想过要把小霞当成我的孩子。但是,看到那小小的身子正拚命忍耐著寂寞与任性,就无论如何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所以我跟她说,你放心,不会发生那种事的。舅妈会去说服舅舅的,我保证。」
结子小姐看著天空的视线转回到我们身上。
「那之后……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结子小姐没有说明「很多事」的意思。以前的家庭的事情,想必也是备受责难吧。但她把所有事情吞下去、升华,才成为现在在这里的结子小姐。
「结子小姐,你现在幸福吗?」
日和悄声问道。
于是结子小姐看向面包车,很有精神站在那里的,是没有血缘的女儿。
「我不会说完全不辛苦,那个孩子也曾反抗过不是亲生母亲的我。也因为我的脚不好,丈夫只能自己负责农忙;为了贴补家计所以开始移动贩卖的工作,但也无法兼顾家里的事情。把爸爸接过来也是因为母亲过世后他太沮丧了,也出现老人痴呆的症状。虽然好不容易还过得下去,但也很难抬头挺胸地说我过得很幸福呢……不过……」
结子小姐对著我们后方微微一笑。
一定是女儿从面包车那朝她挥手吧。
「在许多远路的途中,喜悦总是一瞬间一瞬间地出现吧。」
我们向要回去工作的结子小姐致意后站起身来。
虽是这样说,但我身边可是有爱吃鬼日和。
在Center中物色许多土产,在食堂中吃了百合根天妇罗荞麦面,今天也吃了霜淇淋,还到其他移动餐车边吃了「羊蹄山猪肉烤肉串」,享受了许许多多这里才吃得到的食物。
真的,大部分都进了日和的肚子里。
「啊啊,肚子好饱。好了,那晚餐要吃什么呢?」
「什么?」
我忍不住问,日和则用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回答我:
「也打听到香草猪的店了嘛,都到这了当然要在这里吃饭啊。啊,我看了地图后发现,在Flower Center附近,有果酱很好吃的咖啡店。吃饱后去那里休息吧!」
「……如果那间咖啡厅有看起来很好吃的甜点,你会吃吧?」
「那、当、然。」
实在是太可靠了,我都快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仰头望著耸立在午后柔和晴空中的羊蹄山,我问:
「好啦,怎么办呢?虽然已经达成一开始的目的了,是要明天一早就回东京去,还是要在Goose berry再多住一、两天呢?」
「还用说吗?当然是……」
「住下来吧。」
「当然啰,当然啰!」
因为那得意洋洋的回答,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除了可乐饼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目的呢。这个小村子只要再走半天,应该就差不多都看完了吧。」
「不,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日和用力地挥著手往前走,抬头仰望天空。
「毕竟是很少来的地方,不去实在太可惜了,所以总之到处都想去,从早到晚到处走个不停──这也是一种旅行方式啊。去这里、去那里,这也去那也去。然后就会留下很多照片……还有去过的事实,就像这样。」
「嗯,也是呢。」
「如果是那样就能满足的人,就那样也没关系﹔但是,我觉得我比较适合这次的旅行。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双脚慢慢往前走,一定要去的地方没几个,除此之外没有明确的目的。虽然一直绕远路、一直迷路,但看到一个一个很棒的东西,用这双手收集起来,当作是很珍贵的回忆好好保存,是像这样的旅行。」
她张开手往下看著说:
「休学中的小孩子在说什么,但是……」
她大大地展开身体。
然后从丹田发出声音,朝著俯瞰我们的雄伟羊蹄山大喊:
「我的人生也是这样的旅行该有多好!」
*
招待小霞到关店中的「风来轩」,是在五月要结束的时候。
刚好是在午餐前的时刻,店里只有我和日和。
「打扰了。」
走进来的小霞虽然服装上看不出来,但发型和化妆稍微有点辣妹风,拿著包包的手指甲果然很有美甲师的风格,是让人吃惊的五彩缤纷、闪闪发光、充满装饰。
和总是穿著运动服就像国中生一样的日和真是完全相反。
小霞说著「我是高庭霞」之后──
「你就是飒太吗?」
用冷冰冰的语气问。我露出微笑回答:
「是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