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先问了这个。在岩手的旅途中,我对「摊贩」、「移动贩卖」很有兴趣。
「不是,我只是员工而已。」
很怕自己问了个失礼的问题,不过结子小姐很快就回答了。
「村子里有将特产加工贩卖的志工团体,我也是其中一员,会到俱知安或新雪谷等附近的城镇去贩卖。」
「交通很不方便吧?」
「我的脚不太好……再婚的对象是农家,但我没办法帮忙农作。所以想说起码也要补贴一点家计才开始的,为了不让人说闲话。」
结子小姐瞄了瞄车子的方向。
「那个孩子,就是再婚对象的孩子。」
「是国中生吗?很认真帮忙,是个很棒的孩子。」
「嗯,是真狩的亲戚介绍的婚事,是带著幼小孩子的鳏夫。我没想过自己能有孩子,所以觉得这样也不错。啊,岔题了真抱歉。你们二位来到真狩村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听说了。」
「果然,这就是那个可乐饼对吗?」
日和将身子往前探到长椅的桌上。
「小霞一直在追寻的梦幻可乐饼。」
「没错,材料就是百合根。」
瞬间豁然开朗。
虽然也不到干劲全失的地步,但如果昨天从巴士站牌直接走到反方向的这个休息站来,说不定马上就有结论了。
「刚好从后来介绍婚事的真狩亲戚那分到一箱不适合卖的百合根,不过很意外地一般不太知道百合根要怎么用对吧。于是我就从亲戚那学到了做法,试著做了可乐饼,不过……」
结子小姐露出有点想笑的表情说:
「也不是想做出让人一吃就难以忘怀的味道。」
「怎么说呢?」
「因为做法其实很简单啊。」
结子小姐微笑著说:
「把百合根蒸熟、过筛,调味料是盐和稍微多一点的糖。然后揉成小小的球状,沾上用面粉、鸡蛋、水调成的面衣,再沾上面包粉后下锅油炸。就只是这样而已,因为甜甜的所以小孩会觉得很像零食吧。这里的百合根可乐饼呢,为了强调出素材的甜味,只下一点点盐,里面包了煮得甜甜的百合根鳞片。」
做法的确很简单。
外食有时候会吃到味道很重的食物,因为味道重,所以会让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不是每次,但只要回忆起那个味道就又会想吃。不过现在吃到的百合根可乐饼,味道纤细而高雅,是很温和的滋味。
这就是紧紧抓住幼时小霞内心的味道吗?
我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说不定……还有结子小姐忘记的其他做法,或是还有放了什么秘密调味之类的。
「真的就是这个做法吗?没有再多放些什么吗?」
「没有,真的就是这样而已。煮熟后过筛,加盐和多一点砂糖,沾上面衣油炸。因为做法很单纯,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
嗯……我盘起手低吟出声。现在也只能用这个食谱做了,让小霞吃吃看再判断了,因为也没办法到小霞的记忆中一探究竟。在陷入沉思的我的身边,这次换日和开口。
「对了,要告诉小霞的事是什么呢?」
「与其说是告诉……不如说是,询问吧。」
「询问?」
「嗯。现在……小霞幸福吗?」
我和日和同时眨眨眼。
「那个,我是小霞从高中开始的朋友。」
日和困惑地回答。
「她现在是美甲师。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很认真有干劲地在东京生活,也常和我见面一起玩。见面时指甲总是弄得很漂亮,很开心地跟我说都是她自己设计的。」
「……啊。」
结子小姐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感觉她肩膀上的力气一口气放松了。
「小霞从小开始,就因为爸妈都忙于工作,所以一直到晚上都先待在我家,这事你们知道吗?」
我们点点头。结子小姐微笑著继续说:
「某一天,总是很有精神说著话的小霞,却一直紧闭嘴巴不吃饭,也不说话。我很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想说要请前夫开车带她去医院,正要跟她说我打电话给舅舅喔的时候……她就突然哇地哭出来了。」
结子小姐垂下视线,嘴角浮现很寂寞的微笑。
「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所以,前夫和他的双亲就问小霞的爸妈说,能不能让我把很疼爱的小霞当成养女……他们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我们都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结子小姐仰头看著天空,眼神飘到远处。
「小霞有姊姊,那时在念小学低年级。前夫他们可能想说趁孩子还小时比较好吧,但就算年纪还小,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为了忙碌的爸妈,他们也是很努力地忍耐寂寞的。」
结子小姐的双手在胸前紧紧交握著。
「小霞哭著对我道歉说:『对不起,你那么疼爱我,陪我玩,煮好吃的饭给我吃,对不起。虽然我喜欢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