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日和边吸鼻子边劝阻我,但我说了「不要紧」之后,便走向客厅旁的厨房。
收纳整齐的厨房简朴而狭小。只有一台瓦斯炉,水槽也小小的。
冰箱只到我胸前的高度,橱柜也只有放在冰箱上的玻璃小柜子,没有微波炉或烤面包机。因为一楼是店面,生活空间只有二楼,所有东西都只是硬塞进小空间中。
从迷你橱柜中取出仅有的茶壶,没有任何花样的小茶壶拿在手中觉得有些冰冷。接著寻找茶叶,我的视线游移不定。分开生活之后,即使是父亲也如同陌生人一般,这样任意地找东西,就如同侵犯隐私权似地,令人犹豫不已。
就算是已经不存在的人也一样。
我大概很冷血吧。常客老人们或日和都视他如亲人,对于父亲的死我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眼前所见之处没看到茶叶,我将水槽上方的柜子打开。
「哇!」
门一打开的瞬间,水壶滚落地面,发出喀啦喀啦的夸张声音。开封过的茶叶也跟著掉落,茶叶同一时间从没封好的包装中散落,转瞬间地面被染成了绿色。
「还……还好吗?」
日和露出满是泪痕的脸蛋。
「抱歉,我没有踏进这里的厨房过。」
「我去找一下打扫的工具。」
日和将脸缩回,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跟著越来越远。
「在玄关旁边的柜子里面。」
日和很快就回来,将扫把及畚箕递给我。
「谢谢,让客人做这种杂事真是抱歉。」
「别这么说。老板这个人,还真是整理得很仔细呢,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店面虽然很老旧了,但也打扫得乾乾净净的。咦?」
日和环视厨房一周之后,突然盯著一处。
「老板去世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料理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有锅子跟长筷还放在沥水篮里。」
我看了水槽一眼。确实只有单柄锅跟长筷孤单地摆放在塑胶的沥水篮中,木制锅盖也摆在一起。
「明明整理得那么有条理,却只有锅子放在外面,真不可思议耶。」
「真的耶。」
的确有点奇怪。
「不是在店面而是在这个厨房,爸爸是不是做了自己的餐点啊?」
「你们没有一起生活吗?早坂……先生。」
「你可以叫我飒太就好啰。嗯,因为一些因素。爸爸……没有提过我……家人或亲人间的任何事情吗?」
「是的。老板总是只听大家说话,有关自己的事却只字未提。」
寂寞之情涌上心头。说来任性,我自己也完全没有跟爸爸联络,就这样过了八年。
「日和是跟家人一起生活?」
「没有,我老家在静冈,因为升学的关系而到东京一个人生活。因为是乡下农家的大家庭,亲戚们也很常往来,每天总是一群人吵吵嚷嚷,所以现在虽然是住一个人的套房,却总觉得非常空旷。」
「这样真的很寂寞耶。」
「但是,因为在大学大家都是这样,所以不能老是发牢骚呢。」
不知怎么的,我开始感到有些怪异。
与初次见面的女孩,在狭小的厨房里一边收拾茶叶一边谈著有关身世的话题。
「还是觉得有点奇怪耶。」
日和将收集至畚箕中的茶叶倒进垃圾袋中边嘟囔著。
「到处都找不到老板最后在这里做的料理。」
「是不是放在冰箱里了啊?」
边想著日和在意的事真奇怪啊,我一边打开冰箱查看。
打开后发现似乎是故障了,冰箱内一片黑暗。这么一说,也没听到马达运转的声音,当然在冰箱内没看到要找的食材,或是像是料理的东西。
「故障了啊。所以,说不定已经吃掉了呢。」
「可是,从这个厨房及老板爱乾净的性格来看,应该不可能将洗好的锅子任意放置在沥水篮里才对,加上也没有吃完之后的餐具,如果锅子放在那,餐具应该也是洗好放在那不是吗?」
「原来如此,的确也没看到有厨余的样子。」
对于父亲的一丝不苟我感到非常惊讶。能整理得如此彻底,难道是因为早有身体不适的徵兆吗?一个人独自生活,也没有可立即伸手帮忙的家人在身边,可能想做到就算发生什么事也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程度吧。
「虽然对询问这样的事感到很抱歉。」
日和带著顾虑地问道:
「老板是怎样去世的呢?是在家里倒下的吗?」
「不是,是在店前倒下的。」
接获医院的联络是在四天前的深夜,是用放在父亲胸前口袋中的手机打来的。为了紧急联络而将电话号码及地址告诉父亲,但至今都没有接到任何联络。所以看到画面显示的来电者名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