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幕

;「和重视娱乐性的宝冢风格完全相反。」

  「嗯。可以的话,我还想自己写剧本……事实上,我也写了几部习作。」

  「这样啊,原来你做到这种地步……」

  但她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高中生活很短暂,而且的确有些事是只能在高中戏剧中尝试。可是,她连一次都无法实现自己理想中的舞台,心中当然会有种种怨言。

  「那真是……没办法了,我被你讨厌也是没办法的事。换作我站在你的立场,大概也会讨厌对方。所以你不需要道歉,这种事并不是哪一方不对的问题。我最终也选择了歌舞伎社……虽然是出于自己的任性,但我不觉得这是坏事……」

  「不是这样!」

  茨木突然发出很大的声音,让芳吓一跳。

  茨木深深低下头,身体颤抖,或许是在哭泣。芳以为自己说了很不恰当的话,感到不知所措,挪到中间空着的位子,战战兢兢地窥视茨木。

  「……不是这样的,芳……」

  她的声音变得尖细沙哑,泪水扑簌簌地掉落。制服裙子染上越来越多水珠痕迹,有的大有的小。

  「我重读了……自己以前写的……习作剧本。一共有三部,还有两个情节大纲。我全部读完……终于发现了。事实明显到……过去没有发觉实在很不可思议的地步……大概是因为我太过顽固,还有嫉妒……」

  「爱、爱菜?」

  芳不懂她在说什么。茨木到底发现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哭?

  「我的剧本……」

  茨木抬起头,脸颊上有好几道泪痕。

  「还有情节大纲……都是……以你为主角。」

  「……」

  「虽然没有角色分配表,可是读过就会知道,内容全都是以你的形象来创作。我甚至没办法想像由芳以外的人来演出。」

  茨木再度低下头,发出「唔~」的低吼般声音,然后说:

  「对不起,很抱歉我现在才发现。我……并不是不想和芳一起努力,只是想要和芳演出不一样的戏。如果没有芳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对于离开戏剧社的你……感到怨恨!」

  茨木哭着这么说,芳不知该如何对她开口。

  她不知道,不可能知道。

  唉,人心实在太难懂了。

  芳深刻感受到这一点。

  不论是他人的内心,或是自己的内心。

  如果要把难懂的心化成语言,就会产生差错、误会,事后才后悔原本不是想要说这些话。这种事经常发生。

  所以她没有说话。

  只是沉默地抱住蜷缩哭泣的茨木。

  *

  「水帆~你是不是很紧张?」

  梨里学姊一问,水帆便回答:「是是是、是的!」

  「好~你要更紧张喔。」

  「什、什么?」

  「这样还不够,你要更紧张、更僵硬!紧张到唱出歌剧才行!」

  「很、很抱歉我不太明白,还有我不会唱歌剧。」

  水帆对于学姊疯狂的提议感到慌乱。这时花满学长走过来,身上已经熟练地穿上羽二重和服。他指着镜子前方的椅子说:

  「好、好,解除紧张的实验到此为止,你们两个都到这里坐下吧。化妆前的打底要自己来唷。」

  「实、实验?」

  「对呀~」

  坐在水帆旁边的梨里学姊在镜中对她笑着回答。化妆师与假发师待会儿就要来了,在那之前必须先把打底用的油抹在脸上,穿上羽二重和服,并且准备好戴假发。

  「如果叫你不要紧张,你就会更紧张吧?所以我想,如果叫你紧张,也许你就不会紧张了。怎么样?」

  「这个嘛……好像还是会紧张……」

  「哈哈,这样啊。」

  梨里学姊开朗地笑着,但仔细一看,她拿着鬓发油容器的手微微颤抖。水帆这才发觉,学姊也是会紧张的。毕竟要站上大舞台一定会紧张,但她还是替学妹水帆着想。

  「这个鬓发油真的好硬喔~打底真麻烦,要压扁眉毛也好难。我把眉毛修剪得比较短了,但又不能全部剃光。」

  「……梨里学姊,我会努力的。」

  「什么?你要全部剃光吗?」

  「不、不是……我会努力演好戏。虽然一定会紧张……不过我会依照学姊上次教我的方式,把紧张的『心跳加速』转换成期待的『心跳加速』,努力演戏!」

  水帆用力从鼻孔喷气如此宣言。这时,坐在对面隔壁、把鬓发油拍在脖子上的唐臼说:

  「现在就这么有干劲,到时候会很累。而且准备好、穿上戏服之后,还要在校内游行宣传。距离正式演出还有很长的时间,必须想好体力分配……话说回来,这种化妆还真是费功夫。」

  「芭蕾舞的舞台妆更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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