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喝下果汁时有些刺痛。
「我对于你的事……像是家里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可是……你应该不讨厌蜻蜓吧?」
「你是不是想太多?我们只是很久没见面、偶然在高中重逢的堂兄妹。」
「你们小时候很要好,不是吗?」
「提小时候的事也没有意义。」
「我发现一件事。」
来栖改变站立位置说话,这下可以透过自动贩卖机的光线清楚看到他整张脸。他现在还是娃娃脸,但是相比最初见到的时候,似乎成长许多。当时他更矮,脸部轮廓也比较圆润,不过不会像女孩子……从那时就是如此。他充满活力到令人烦躁的地步,又很黏人。
「你刚入社的时候……蜻蜓没有跟你相认。他说过,他虽然觉得你很像他的堂妹,可是因为改了姓,再加上很久没见面,所以不是很确定。而且,就算真的是堂妹,他也顾虑到你或许不想要和他相认。可是,你却觉得被他忽视……」
「我才没有。」
「你就算自认没有,可是一定有那种感觉,然后大失所望。毕竟你大概是为了蜻蜓才加入歌舞伎社。」
「你在编什么故事?我才不是为了他而加入歌舞伎社。」
「那你为什么要入社?」
「我之前说过了吧?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不顺眼,所以觉得搞乱那个社团或许满有趣的……」
「这太奇怪了吧?」
来栖一口否定。
「太不自然了。如果说,你加入社团后才觉得我很讨厌,那还容易理解,可是你不可能在那之前就认识我。虽然说我有些聒噪,也许比较容易引人注目,但是,你以为河内山高中有多少学生?」
「……」
「更何况我们是不同学年。就全校来看,比我聒噪的人多得是,譬如阿久津。」
渡子试图反驳,却找不到适当的论点,只好再度喝果汁。果汁只剩下不到一半。
「……我不是进了学校才第一次看到你。」
被这样驳倒也很不甘心,因此渡子告诉他。
「更早以前,我看过你和蜻蜓在一起。」
「咦?什么时候?」
来栖眨着一双大眼睛。
「什么时候不重要吧……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什么?等一下,你说看到我跟蜻蜓在一起,所以应该是在我们家附近吧?当时你有跟蜻蜓说话吗?」
「吵死了。我凭什么要详细告诉你?你好像头脑不太好,所以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很讨厌你。」
「啊,对。没错,我想到了。」
他露出有些呆愣的表情这么说,让渡子打心底感到厌恶。这家伙的这种特质格外让她火大。即使被他人说了充满恶意的话也不容易沮丧,即使沮丧也会马上恢复,实在是太迟钝了。
她怎么能把详情告诉这种家伙。
当时渡子的状况很糟糕。
父亲再婚后住在札幌的那段期间还好,但是半年后,父亲因为换工作而搬到函馆,从那时候开始状况就恶化了。
双亲不睦,父亲不在家,继母精神出问题,结果矛头指向渡子。即便如此,渡子还是认为事情会好转。她以为只要自己当个乖孩子,父亲总有一天会每天回家,继母也会再度宠爱她。这个愿望没有实现,是因为渡子的努力还不够。
真是个笨孩子,当时明明已经接近最恶劣的情况。
然而,身处漩涡当中的渡子却没有确实感受到这点,或许是因为习惯了。人类对于疼痛和痛苦是会习惯的。一直被扔石头,就会变得能设法熬过去。
然而石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有一天,当渡子在洗手间呕吐时,总算发觉到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她必须向人求救。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的精神状态如何,总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蜻蜓,大概是因为在渡子的印象中,他是个可靠的堂哥。另外,她记得蜻蜓的双亲──也就是渡子的伯父和伯母都是好人。家里有蜻蜓父亲写来的信,因此她知道他们的地址。
于是,她去见了蜻蜓。
当时住在隔壁的年轻女性对渡子很好。她或许对于渡子常常受伤察觉到不对劲,曾三番两次对渡子说「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渡子跟她说「我想要去东京找亲戚,可是不想告诉妈妈」,她便给了渡子一些钱,附带详细记载前往东京的交通方式的笔记。
渡子当时大概是五年级。她趁母亲外出旅行时执行计画。她握紧车票,转乘交通船与高速巴士。虽然花时间,但这是最便宜的方式。
她花了十五个小时以上,筋疲力竭地到达目的地……并且找到蜻蜓。
堂哥已经长高许多。
不过他仍保留孩童时期的气质,所以渡子立刻就认出来了。让她惊讶的是,蜻蜓竟然很开心地在笑。小时候他们每年会见几次面,渡子常看到他为大人刻意装出来的笑脸,也常觉得这样的笑脸跟自己很像,但她没有看过他那样孩子气……天真无邪的笑脸。
在笑着的蜻蜓旁边,有个看似他朋友的小个子男生。
那个男生笑得比蜻蜓更灿烂,露出牙齿,整张脸都皱起来。他抬起单脚摆出奇怪的姿势。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就是歌舞伎的「亮相」。那副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