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绣部队?」
「就是我们!」
活力充沛地应声的是从手工艺社来帮忙的梅野等人。
「他们三个不论是缝纫机刺绣、手工刺绣、或是绣亮片都很擅长,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海报上印了那么大的『服装协助.手工艺社』,所以我干劲十足喔!」
佐仓这么说,寡言的松冈也连连点头。他们笑咪咪地看着这里,手中缝纫的速度却仍保持超高速,实在很厉害……
其他服装也差不多完成了。我一件件赞赏并大为感动,不知不觉就接近关门的时间。
「哇!今天也害你们留到这么晚,真抱歉。大家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我确认大家都离开后,最后锁上门走出旧校舍。这也是社长重要的工作。之前……通常有蜻蜓陪我,所以我很少独自锁门,但是,我们已经有大约两个星期没有一起回家。蜻蜓大概跟其他人回去了吧?我看过他和芳学姊一起走出校门,也看过他被阿久津拉走。他受到所有人看重,人缘很好,就算没有我也没关系。
即使如此──我还是会稍微东张西望,期待他今晚或许会等我。
不过,他当然不在这里。
我拿起书包,独自走向后门,无精打采地走在樱花树底下。从树枝间露脸的月亮又大又美……但樱花感觉有些寂寞。虽然说即使没开花,樱花仍旧是樱花。
──打从春天就……
我在樱花树底下嘻嘻哈哈地念出这段台词,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那时刚升上高中,不仅没有歌舞伎社,连同好会都还没有成立。
我和蜻蜓两人正准备要进行新尝试。
「……」
糟糕,我又开始觉得好寂寞。
想想在鱼缸中缓慢浮游的五郎来抚慰心情吧。五郎好可爱,好想让……蜻蜓也看看。他很喜欢生物。
我想起蜻蜓搬到隔壁的情景。我们那时候才小学五年级,还只是小孩子。虽然说我们现在也还算小孩子,但当时年纪更小。
所以,我其实很害怕。
我害怕没办法和蜻蜓当朋友。他们搬来时,我瞥见的蜻蜓看起来头脑很好,可是表情很僵硬,好像很难亲近。一家人来打招呼的时候,他也一直低着头。
我并不是没有朋友。在学校我有几个还算要好的伙伴,学校的成绩单上写着「个性积极开朗」,实际上也是如此。
但是……我一直没有那种换了班级或社团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或许因为我老是在谈歌舞伎吧。我当然也会踢足球,也喜欢玩电玩,但是,没有比歌舞伎更吸引我的东西。难得会有和我一起看歌舞伎DVD的朋友……但是他们通常会狂睡,然后不会再和我看第二次。
蜻蜓和这样的我成为朋友。
我多少学乖了,一开始不常谈起歌舞伎的话题,不过因为很喜欢,还是不免会偶尔迸出来。到了小学六年级,蜻蜓问我:「你说的歌舞伎……是什么样的东西?」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得意忘形地让他看歌舞伎DVD,但蜻蜓果然看到一半就打起瞌睡。我正想着:「唉,又失败了,一定没有第二次……」蜻蜓却对我说:「这片DVD借我一下。」
过了半个月左右,他对我说:
「我看到第二次,开始觉得稍微有些趣味,第三次开始懂得该注意哪里,第四次开始觉得满有趣的。台词……听起来很舒服。」
我无法用言语说明自己当时有多么高兴。
我很感谢蜻蜓搬到我家隔壁,也想大力称赞自己当时朝着蜻蜓房间的窗户丢软橡皮擦。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找到能够谈歌舞伎话题的同年龄朋友。
就算不提歌舞伎,蜻蜓对我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好友。我们完全不相似,却奇妙地很合得来,几乎没有吵过架……嗯?不只是几乎,或许从来没吵过架?不不不,一般来说应该会吵个一、两次吧……不行,我想不起来。也就是说,我们不曾发生过让我留下记忆的争执。
怪不得……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和好……
该怎么办?也许我应该去找和很多人吵过架的阿久津讨论,可是阿久津不论吵架或和好,大概都是凭脊髓反射进行……找花满学长比较好吧?拥有女性特质的人,沟通能力也比较强。
我边想边走,经过小公园旁边的时候──
「这应该算是恐吓吧?」
由于距离颇远,我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不过「恐吓」这个单字,还有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很像我熟悉的声音,令我不禁停下脚步。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在游乐器材形成死角的角落似乎有人影。我无法假装没看到,便进入公园,悄悄来到可以看到游乐器材后方的位置。
「嗯?怎么这么说呢?我又没要求付钱之类的。」
「你刚刚说『自己好好想想该如何圆满解决』,不是吗?」
哇,果然是芳学姊。我更加张大眼睛,竖起耳朵。
「有吗?」
「这简直像黑道说的『拿出诚意来』。简单地说,就是迂回的恐吓。而且听说这是第三次了……对不对?」
芳学姊看着身旁的人问,被问的人点点头。
由于他们在街灯下方,因此我看得到那个人的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