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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歌舞伎社的错。」
「那么,是学姊的错吗?我不会祈祷歌舞伎社消失,但是我希望你对戏剧社能负起更大的责任。你应该知道,有很多人是为了芳学姊才加入戏剧社。」
「……的确,我知道。」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平时优美的颈部也弯下来。
「那么,你应该有责任。」
「责任……」
「芳学姊如果更有责任感,就不会演变成这么糟糕的局面!」
我知道,糟糕的是自己。这是多么低水准的迁怒行为。
如果理性脱离身体,像幽灵般站在这里,一定会用尽全力拉住不断抱怨的我。我之所以被不良少年勒索,是因为自己太懦弱愚蠢,却想要把错赖在芳学姊身上。我竟然把责任推卸给最喜欢的人。
「真抱歉。」
她露出虚弱的笑容再次道歉。她根本没有必要道歉却道歉,让我感到痛苦,只好把视线移开。现在已经是下班尖峰时间,车站的人变多了。
「我……」
她说到一半停下来。
我等了一会儿,但只听到喧嚣。我把别开的脸转回去面对她。穿着西装的大人大剌剌地走过我们之间,好一会儿挡住她的脸。
不久之后,我再度看到她……不禁哑口无言。
因为她好像快哭了。
「我当初该怎么做才好呢?」
随着这句话,一颗泪珠终于掉下来。她虽然在哭,脸上却还在笑。穿西装的男人轻轻撞到她而啐了一声,她退后一步看着我。
「我只是……怎么说呢?想要去快乐的地方,自己感到快乐的地方。」
她的意思是待在戏剧社不快乐吗?
我一开始感到愤怒,但立刻回想起来。
我很明白芳学姊在社团的情况。因为很喜欢她,所以我总是看着她。不论周围的人如何疯狂,芳学姊都不会得意忘形,总是带着有些难以捉摸的笑容,对所有人都很温柔,和所有人保持微妙的距离……
而且,通常是独自一个人。
尤其在雾湖学姊毕业后,这种情况更是明显。
大家觉得本来就应当如此。芳学姊不被允许和特定的某人特别友好。大家都接受这样的情况。直到现在这个瞬间,我都不曾想过这是多么残酷的对待。
「我想要和伙伴做些快乐的事,就只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不知道了。」
她又笑了,大概是因为不知道还能摆出什么表情。
──你不应该离开戏剧社。你应该像以前那样演戏,像以前那样接受欢呼,被远远观望,哪怕内心很孤独……这样一来,大家都会满足。你加入歌舞伎社,和那些新成员开心地站上舞台,看到那样的情景,我们当然会嫉妒。他们对你没有特别对待,和你相处自然,社团内似乎没有学年间的隔阂,相处得很融洽,彼此推挤吵闹,甚至还会抢冰棒吃。我不要看到那种情景。那些都是在戏剧社看不到的、你的另外一面。那种事怎么能被容许?你是戏剧社的明星,是学校的偶像。
我在内心喊了一阵子之后,理性突然问:
究竟有谁可以这样强制她?
明星是伸手无法触及的星星。
偶像甚至不是人类。
然而在这里的,是只年长我一岁、正在哭泣的十八岁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