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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裃后见」的职责和黑衣很像。
黑衣做全身黑色打扮,把脸都藏起来偷偷摸摸地行动,在舞台上被当作「不存在的人」;裃后见则不像黑衣那样偷偷摸摸的,虽然不会特别引人注目,不过会以更端庄的动作辅佐演员。
「譬如,像是舞蹈类或是样式性高的剧目,会由『着付后见』或『裃后见』上台,大概是为了避免破坏舞台气氛吧。演出歌舞伎十八番的时候,为了向订定十八番的成田屋表达敬意,裃(注2)的颜色会固定采柿子色。那是市川家的颜色。」
「原来还有这么多规定。」
「如果是上演音羽屋的《新古演剧十种》,『裃后见』会穿有音羽屋『重扇抱柏』家纹的裃。不过通常都会穿自己师父家的颜色或家纹啦。」
「《拔毛夹》是歌舞伎十八番,所以要穿柿子色吧?」
「对呀……唔~需要的服装越来越多……就算小丸子是神,也有一定限度。我原本要跟老师讨论服装和假发的事,可是因为杂事太多,结果就拖到现在。我们得赶快找到出租业者才行。」
「我已经找到了。」
蜻蜓滑动智慧型手机,然后交给我。「我们的副社长实在太能干了!」我边说边接过手机,卷动萤幕显示的网站──过了几秒发出错愕的叫声。
「好、好贵……」
竟、竟然这么贵?虽然说和服没办法大量生产,保管应该也很麻烦……可是这价格还是太惊人了……
「我有问他们能不能给学生折扣,可是顶多只能打八折。」
「打八折还是天文数字……我都发抖了……」
「要发抖还早。我们还得借假发。我也调查过这方面的价格,计算出上演《拔毛夹》所需的服装、假发、小道具费用──」
看到蜻蜓给我的预算表,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不……」
「嗯,不可能,这不是高中社团能负担的金额。」
我连连点头。这下麻烦了,比我想像的还要麻烦,我得尽快想出对策才行。
「等、等委员会结束后,就去跟老师商量吧。」
「嗯。」
我们接下来要出席的是文化祭执行委员会的会议,通称「抢地盘大战」。简单地说,就是要安排各社团在文化祭使用的场地与日期。
「执行委员长说,我们已经成为正式社团,也有上次的成果,今年应该可以顺利取得礼堂地下室的使用权。」
「去年的确很辛苦……」
「没错,感觉好怀念。当时还上演了『外郎卖』对决。」
「别大意,小黑。戏剧社大概依旧看我们不顺眼……看,就像这样。」
我和蜻蜓在楼梯前的布告栏停下脚步。贴在那里的海报被无情地撕破。这幅超帅的海报是由我提案,蜻蜓负责制作。如果整张被撕下来就算了,但海报还有部分黏在布告栏上,无力地垂下来,看起来格外凄惨而令人痛心。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海报也被撕破几次……远见老师和生岛先生据说还目击过犯罪现场。
「……真的是戏剧社吗?」
「这是合理的推测吧?」
蜻蜓若无其事地回答,还问:「要不要采集指纹?」
我苦笑着说「怎么可能」,拔下图钉、拿下海报,又说:「就算知道犯人是谁,也不能解决问题。没关系,我可以一贴再贴。」我刻意装出开朗的声音,其实只是在逞强。蜻蜓应该也明白,不过还是对我说:「反正档案还在,要印几张都没问题。」蜻蜓,你真是个好人……
协助我的不只有蜻蜓。歌舞伎社虽然常常遇到麻烦,不过在创立第二年就有飞跃性的进步,全都要归功于我以外的十名社员。
三年级的花满学长、梨里学姊和芳学姊不论在技术或精神方面都很可靠。
二年级的蜻蜓、阿久津、数马、小丸子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好伙伴。
另外还有首度加入的学弟妹:刀真、唐臼和水帆。这几个充满个性的一年级生虽然还不够成熟,不过胆子大了许多,今后更加令人期待。
不是我自夸,这些成员真的是奇迹般地杰出。
我会和这些优秀成员,以及今后预定加入的回家社志愿者共同努力。
我们要在文化祭上演歌舞伎。
这回挑战的《拔毛夹》比去年演的《三人吉三巴白浪 大川端庚申冢之幕》还要长。为了让演出成功,我愿意承受任何辛苦……不,这甚至不算辛苦。为祭典做准备,怎么会辛苦呢?
阿公曾经说过,祭典和旅行都是在准备的时候最快乐。我好像可以理解。这两者一旦开始,转眼间就结束了。
就这样,我和蜻蜓来到委员会的会议。
大小适中而高人气的场地竞争依旧相当激烈,引发滔滔不绝的争论,不过我们要求的礼堂地下室因为太杀风景,空间又稍嫌太大,因此不太方便举办小规模的活动。
也就是说,想要这个场地的只有我们和戏剧社。
可是,戏剧社是「想要做为后台」,而我们是「想要做为公演场地」。更何况我们去年也有不错的观众人数。
「这样看来,优先权属于歌舞伎社。」
文化祭执行委员长──三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