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和自发性行动……简单地说,就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和『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成长过程的训练中,人会逐渐能够设法应付前者。
不论功课再怎么讨厌,多数学生都会做功课;不论纳税多么讨厌,多数国民都会缴税。这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和外界批评。说穿了,是外部压力迫使人行动。
「问题在于『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点其实很难。有很多时候,明明想做一件事却迟迟无法去做。比方说,我在几年前曾经想做那个……呃,就是爬上墙壁的……」
「哦,抱石攀岩吗?」
「没错,就是那个。我在电视上看到觉得很酷。我的运动神经不好,所以对团体运动敬而远之,可是如果是那个,感觉可以自己挑战。我上网查过,东京有几间设施,也有针对初学者的课程。」
「所以你去尝试了吗?」
远见苦笑回答:
「没有。鞋子可以租借,并不需要特别的工具,当然更不需要有经验,费用也不算很贵。可是,我明明很有兴趣,也想去尝试……」
现在有点忙,等时间更充裕再说。周末人可能很多。运动服不知道收去哪里……
「就这样,时间白白浪费了。」
「结果你还是没办法抱石攀岩?」
「是的……啊,不对。」
「咦?你去了吗?」
「不是的,我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去抱石攀岩。可是我不是『没办法去』,而是『没有去』。」
「没办法」是状况不容许时使用的词。譬如手臂骨折或扭伤,才可以这么说。
「我找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欺骗自己,最后选择『不去做』。很奇怪吧?我明明『想做』,却选择『不去做』。当自己想要迎接新挑战时,扯后腿的竟然是自己。」
远见原本望着海报,此时转向生岛又说:
「……这个夏天,我不禁认真思考这样的事,很明显是受到来栖的影响吧。」
生岛的表情有些昏昏欲睡,不过他姑且还是在听远见说话,模棱两可地回答:
「嗯,我好像多少可以理解。」
接着他又问:「话说回来,老师也会受到学生影响吗?」
远见笑着回答:「经常受到学生影响喔。」
两人开始沿着走廊前进。由于顾虑到生岛的膝盖,远见刻意放慢速度。他们接下来要去歌舞伎社。
「去年春天,来栖对我说他想要创立歌舞伎社的时候……老实说,我觉得根本是乱来,学生社团不可能演出歌舞伎。」
「大部分的人都会这么想吧。」
「可是,来栖却不考虑『能不能』,心中只抱着『一定要做』的想法。」
「啊~说得没错,我可以想像那个画面。」
「对吧?然后,他真的创立了歌舞伎社。」
来栖找到最低限度的五个人,成立同好会,并在第二年将同好会升格为社团。
「对了,远见老师,你为什么会当上歌舞伎社的顾问?这么说可能太直接一点,不过应该很辛苦吧?既是新成立又是这么麻烦的社团……」
「嗯~这个嘛,一开始只是机缘。」
远见苦笑着点头。
「老实说,我原本预测不会有太大的发展,猜想他顶多成立同好会,不可能真的演出歌舞伎,最终应该会成为欣赏或研究歌舞伎的社团。这样一来,也不会造成我太大的负担。可是那家伙……」
真的办到了。
他们自己练习演戏、制作服装、站上舞台──然后赢得掌声。
「我看到他们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时候……不禁流下眼泪。」
当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原来真的办得到。决定要做的事情,竟然真的办到了。而且在成功之后,会得到这么大的喜悦。
「……虽然说,也有很多失败案例。」
生岛走在走廊上,说出很现实的评语。远见并没有否认,而是回答:
「的确,人生中难免会碰到失败与挫折。选择『去做』之后,不一定都有快乐的结局……喂,小心点!」
五、六名男生嬉闹着走过来,差点撞到生岛,远见便出言喝斥。被斥责的学生低声说「糟糕,好危险」,然后对生岛鞠躬说「对不起」。生岛没有特别表露出表情变化,只是稍稍点头。远见想起他以前说过他讨厌小孩子。
走廊前方又张贴着那张海报,即使从远处看也很醒目。
「不过,如果一开始就选择『不做』,那就结束了。」
就好像没有受伤却在比赛中弃权。
「尝试新事物……即使是自己想做的事,也是很可怕的。这点我很明白。像我就是很胆小的人。不过到了这把年纪,我也开始体认到人生并不长。所以,我决定不再找各种借口『选择不做』。」
「哦?」
「如果有想做的事或是必须做的事,只要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做』就行了。所以我──」
「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