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暴地抓住阿久津的袖子。这时小丸子的脸色骤变。
「不要碰!」
她想要挥开那个男生的手,但反被推倒,小丸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可恶!」
阿久津见状更加生气,扑过去要抓住那个男生。我再度想要制止阿久津,却像小丸子一样被另一个男生推倒。好痛……我还被抓住领口拉起来,无法动弹。
「怎么了?你们在做什么!」
「阿久津,住手!」
我听到生岛先生和远见老师的声音。
其他社员也纷纷跑过来,嘴里不知在怒吼什么。
在骚动中,我只是拚命想著不能打架,绝对必须避免暴力行为。如果被校方认定为不良行为,就会被迫中止社团活动──那么,文化祭公演怎么办?
所以我绝对不出手,任凭对方抓住我的领子不断摇晃。老师也来了,我相信这场骚动马上会平息……
「好痛!」
我听到格外大声的叫声,摇晃著我的手也停下来。
「好痛、好痛……」
当时,我看到身穿甚平的男生,双手覆盖著沾满血的脸庞发出哀号,阿久津则站在他前方喘著气。
漫画家是个不幸的职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好事或坏事,都会用「能不能当题材」的观点看待。不过好事很难当题材──与其说很难,不如说这种题材很无趣。坏事通常是比较精采的题材。双手拿著行李时摔了个狗吃屎而折断门牙,一开始感受到的是「好痛」,但接著会想到「这可以当题材」。当时流了多少血、脸上哪里出现伤痕、哪里肿起来、看牙医花了多少钱、谈起门牙折断的原因时牙医的表情──这一切都要仔细观察,以便日后做为题材。顺带一提,这个例子是实际案例。彩子的牙医当时忍不住笑出来。对了,她儿子折断门牙的假牙时,这个牙医好像也笑了。她大概是个很爱笑的人。虽然医生嘲笑患者的不幸似乎有点问题,但她的技术很好。
就这样,来栖彩子把日常生活的一切都当成题材,但是……
「黑、黑悟!你怎么会到这里?」
当她在警察局看到儿子,还是非常紧张。
「该不会是因为你听到我上礼拜跟助手说:『啊~我好想去采访家事法院。这次的故事设定是主角心中有很多烦恼,最后骑著偷来的机车离家出走,结果被逮捕。因为是未成年,应该会上家事法院吧?』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了我牺牲啊!还受了伤……」
「没事啦,我只是稍微擦伤……」
「谁揍了这个孩子!」
「所以说,我只是跑得太急,摔了个狗吃屎,所以才擦伤。」
「搞什么!我们家是摔个狗吃屎的家系吗?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会来警察局?不是在合宿吗?难道因为盂兰盆节前工作压力太大,让我的记忆力出现问题?」
「这位妈妈,请冷静点。」
先前自称是「生活安全课的伊达」的女警劝她。
彩子接到警察的电话时大吃一惊,赶到警局后被带入小小的房间,看到儿子黑悟和顾问的远见老师都在那里。黑悟的鼻头和脸颊还贴了OK绷。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黑悟他们在社区自治会举办的夏季祭典演出,结果遇到恶意闹场人士,其中一个学生激动地跳下舞台……」
「结果引发一场砍砍杀杀的大乱斗?」
「不,没有那么严重……」
远见老师显得不知所措,黑悟代为回答:
「只是起了一点争执。我想要阻止阿久津,没有打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会被逮捕?」
「伯母,他没有被逮捕。」
伊达这么说,彩子便激动地问:
「那么,为什么我儿子会在这里?他没有卷入暴力事件,为什么会被抓到警察局?请告诉我,伊达警官!还有,待会儿可以请你带我参观警察局吗?」
「啊?」
「不,后半段请忘记。总之,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基本上是因为有人报警,说夏季祭典会场发生打架事件。」
报警?只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为什么会有人报警?
「还有就是黑悟的说明和对方不太一致,所以有些问题。」
根据伊达的说法,对方……也就是嘘黑悟他们的那些小鬼,宣称是被黑悟打伤的。
「虽然说是受伤,不过只是瘀青和流鼻血而已。他们说黑悟朝他们的脸丢掷宝特瓶。」
「黑悟,干得好!」
彩子忍不住夸奖,儿子却完全否定:
「不不不,我没丢!我没有做那种事,甚至根本没拿宝特瓶。我看到那个人流鼻血,还以为是阿久津揍的,心里很焦急,结果阿久津什么都没做,他们却指责是我丢了宝特瓶……老实说,我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远见老师委婉地说:「的确有宝特瓶飞过来,我也看到了……可是就角度而言,不可能是黑悟丢的。」
「伊达警官,老师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