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慌乱到最后一刻,大概是我们歌舞伎社的传统。因此,这次也只能乖乖接受。
……才怪。嗯,我只是说说看而已……
任何事都不要拖到最后一刻当然更好!不论是暑假作业,或是夏季祭典的演出!基本上,我们几个月前才总算升格为社团,根本没什么传统可言。原本应该以万全的准备迎接演出,但每次都在正式演出前发生状况,发展为仓促慌乱、紧绷又紧张的状态。
「怎……台词……哇哇哇……」
「不要紧,练习了那么久,一定不会忘记台词。万一忘记,我也会在台下小声提醒你。你只要记得一定要大声说话。」
芳学姊以温柔的口吻对换好装、变身为弁天小僧的水帆说道。芳学姊是一身捕快的装扮。
在她们身旁,花满学长正对刀真说话。刀真扮成日本駄右卫门,五十日鬘的发型和蓝眼睛的搭配相当有趣。
「不要乱甩番伞,知道吗?」
「……好的。」
「你的台词容易说得太快,所以要刻意放慢速度。尤其在户外舞台演出,比平常更不容易听清楚台词。」
「……好的。」
「真是的,刀真,你在紧张吗?」
花满学长稍带嘲讽地问,刀真便说:「我、我没有紧张。」他勉强抬起下巴,但因为假发的重量,头差点重心不稳。假发真不是普通地重。
「我只是胃有点痛,呼吸急促,还有脚在颤抖。」
「那就叫做紧张。」
「才、才不是。」
面对坚决否认的刀真,花满学长半笑半无奈地说:
「我说啊,刀真……还有水帆,你也过来一下。对对对,站在这里,两个人一起说:『哇~好紧张,我真的好紧张!』」
「咦?」
「咦?」
「快点。」
两个一年级生不了解花满学长的意图,但还是照做。
「哇……好紧张,真的好紧张……」
花满学长让他们重复说了几次后,接著说:
「好,接下来……请小芳教你们吧。」
他把棒子交给芳学姊。芳学姊笑咪咪地告诉他们「接下来要这样说」,并为学弟妹示范:
「虽然很紧张,可是好期待,既期待又兴奋。」
刀真和水帆以非常认真的表情点头说:
「虽然很紧张,可是好期待,既期待又兴奋……」
反覆几次之后,僵硬的表情逐渐起了变化。他们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期待。
「虽然很紧张,可是好期待!既期待又兴奋!」
不久,两人充满活力地说完,露出笑容想要高高举手击掌,又因为假发太重而失去平衡。
我对花满学长说:「这是魔法的咒语吧。」
他得意地回答:「这是我和小芳想出来的。我们两个虽然还算习惯上台表演,可是在正式演出前也会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这个诀窍是把紧张的心跳加速转换成期待的心跳加速。虽然只是自我暗示,可是自我暗示很重要吧?」
「有这么好的咒语,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抱歉,小黑,这个咒语对演技差的演员没有效果。」
「好过分~」
穿著黑衣的我笑了。嗯,还是这身打扮最适合我。不过因为全黑,吸收了太阳光,其实满热的……
合宿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四十五分。
社区自治会举办的夏季祭典中,正式演出前十五分钟。
户外舞台挂著有些怀旧风情的红白幕与灯笼,我们聚集在舞台后方做最终确认。我们花了昨天一整天以及今天直到刚刚为止的时间,让一年级三人彻底练习《白浪五人男》。二年级生与三年级生当然全面协助学弟妹们,生岛先生也进行犀利的指导。
声音太小声、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身体方向有问题、踏出的脚相反、手肘太低、要用到膝盖、视线不要游移等等,我们指导得比平常更激烈,但已没有一个一年级生会对此抱怨,或超乎寻常地沮丧。唐臼不再低著头,刀真也能控制自己,水帆则拚命大声说话。
老实说,我很惊讶,人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我也想告诉他们咒语,不过他们好像在忙。」
花满学长看著稍远处的唐臼、梨里学姊以及生岛先生。生岛先生正在对唐臼的站姿进行细微的修正。
「嗯……下巴。下巴再缩一点,视线不要那么高。对,差不多这样……话说回来,你的姿势简直好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变身为赤星十三郎的唐臼回答:「因为我不用再假装姿势不好了。」
赤星十三郎是《白浪五人男》当中最优美的角色,由女形演员饰演。还留著浏海的美少年风情非常适合唐臼。这家伙原来脖子这么长啊?怎么说……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之后的灰姑娘,要不就是王子。他是和芳学姊不同类型的傲娇王子……这么说他应该会很讨厌吧。
同样是捕快打扮的梨里学姊笑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