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极限。他之所以驼背,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他练过芭蕾……还有,大概也因为他真的很害怕站上舞台。」
花满学长接著说:「我有同感。如果表演成功,舞台当然是很棒的地方……但如果失败,就会成为很难忘记的创伤。我到现在也会作恶梦,梦见小时候失败的演出。」
这时阿久津以有些恼怒的声音说:「每个人都会失败吧?大家都是在失败中进步。我不懂芭蕾舞,不过在舞台上跌倒应该是常有的事,不是吗?」
「的确。专业舞者另当别论,但在学生比赛中偶尔会发生。」
芳学姊回答。
「可是这次的问题是……这件事被上传到网路。我不愿意想像,不过大概有很多恶毒的留言。如果唐臼在比赛中常常名列前茅,应该会遭人妒忌。」
「……说得也对。」
阿久津难得沮丧地低下头说。
「影片一旦上传到网路,就没办法完全删除。」
小丸子懊恼地说。
「就是所谓被遗忘的权利……不论提出几次删除的要求,还是有可能被上传到其他地方。从那段影片被公开到现在……唐臼想必一直很害怕。如果是我,大概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么小丸子,你觉得不用理他吗?你觉得让唐臼退社也无可奈何吗?」
「我没有这么说。可是,把不想演出的人……受伤的人硬拉到舞台上,应该不是正确的做法。」
小黑放下纸张,总算抬起头。
「小丸子说得没错。」
他把唐臼留下的活页纸折成一半,勉强挤出笑容说:
「我想要演出快乐的歌舞伎,所以不能找没有意愿的人一起演出。唐臼如果真的想放弃……不想和我们一起演歌舞伎,那也没办法。我们得尊重本人的意愿。」
「可是,小黑社长……」
刀真想要插嘴,但小黑举起右手稍稍制止他,继续说:
「不过,我不认为唐臼真的想要放弃。他本人也说过,他想要站在舞台上,但无法办到。他因为害怕,身心都缩起来,变得像上次那样……」
小黑望著会议室窗外的夏季景色这么说。今天的天气和昨天截然不同,非常晴朗。足球社似乎已开始跑步,隔著玻璃也能听到强而有力的吆喝声。
小黑望著窗外好一阵子,与其说他在沉思,不如说显得心不在焉,只有手在动。他玩弄著唐臼留下的活页纸,结果折出了纸飞机。
「小黑,你不要紧吗?」
阿久津担忧地问。
「振作点,社长。就算唐臼退社,也不是世界末日,还有夏季祭典和文化祭……喂喂?你有听见吗?」
小黑突然转向大家,然后刻意以充满活力的声音说:
「事实上,就在这里!」
阿久津惊讶地稍稍往后退。
「事实上,那段影片就在这里──就是唐臼国中时跌倒的影片。」
「什么?」
除了蜻蜓以外的所有人都显得很惊讶。
「姑且不管为什么那种影片会在这里。总之,那段影片在蜻蜓的手机里。然后,我觉得……所谓的黑历史──啊,不是指我小黑的历史,而是指大家各自都有的痛苦回忆那种黑历史。」
「这点大家都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到阿久津催促,小黑继续说:「像阿久津应该就有很多黑历史。」
「我只有white history好吗?」
「以前发生的痛苦回忆,有时候越隐藏越痛苦吧?与其隐藏,不如把它说出来,或许会舒坦许多。」
小黑无视阿久津的白历史这么说。梨里学姊稍稍歪头同意:「或许也有这种情况吧。」一旁的水帆则战战兢兢地举手告白:
「我、我的历史几乎是全黑的……可是,有时候鼓起勇气告诉别人,会得到惊讶的反应:『原来你一直在意那种事情。』……」
这时刀真以懊恼的神情说:
「可是以猛这次的情况来说,就算坦白了也不会感到轻松。事实上,他就是留下告白信离开的……」
刀真和唐臼虽然个性完全不同,却是很要好的搭档。
「嗯,没错。唐臼虽然告白了,但一点都没有变得轻松。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感到轻松……用青春偶像剧的说法,要如何克服过去的障碍呢?我想要找出这样的方法。」小黑转向三年级生继续说。
芳学姊双臂环抱在胸前说:
「应该很难。唐臼已经告白了自己的过去吧?小黑,你打算更进一步做什么?」
阿久津提议:「要不要乾脆大家一起看那段影片?」
花满学长皱起眉头说:
「这样不太好吧……如果是我,即使是过去的事,也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在舞台上跌倒的样子。要是纯粹好事的家伙想看就算了,可是,如果被社团的伙伴看到……会很难受。」
「我也赞成小花的意见。在舞台上跌倒确实是偶尔会发生的状况,但于此同时,在舞台上把手贴到地上,对舞者来说是非常羞愧的事,不会想要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