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紧身裤的话,一定会在意凸起……」
这时传来「铿」的一声,阿久津停止说话。
他发出「唔唔~」的呻吟弯腰,然后沉入座位中安静下来。在他背后是紧握拳头的蛇之目丸子。
「小学生给我闭嘴。芭蕾是对肉体非常严苛的舞台艺术之一。能够长年持续练习,真的很厉害。」
「嗯,小丸子说得没错。」
来栖同意,然后走到舞台旁边仰望猛问:
「可是,你为什么要隐藏?没必要故意装作姿势不好来隐藏吧?」
「……我没有隐藏。只是已经没练了,所以也没必要特地提起……」
猛的声音变小。
唉,讨厌,真讨厌真讨厌,被他们知道了,被社团的人知道了。他们大概还会知道更多,不久之后连那件事都会知道。
「唐臼?」
来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模糊。
猛感到奇怪,想要俯视舞台下方的学长,却发现周遭变暗。不对,不是舞台上变暗……而是他的眼睛有问题。
「……唔!」
他突然想吐,感觉血液好像都从头部流光。
猛无法继续站著,当场跪下。要不是刀真立刻扶住他,他或许会倒下来。
「唐臼!」
他听到水帆惊讶的声音。
不要。
他不要倒在舞台上。绝对不要,再也不要。
他感觉到大家都慌慌忙忙地跑到舞台上。
猛挤出力气想说「没关系」,但不知道实际上有没有说出来,只听见体内有另一个自己在嘲笑他:「怎么可能没关系?」这个嘲笑声在耳中形成不快的回音。
*
歌舞伎的公演通常分为午场与晚场。以歌剧和芭蕾的公演来说,就是日场(matinee)与夜场(soiree)。
歌舞伎的午场通常是早上十一点开演,晚场则是下午四点半开演。
不过在歌舞伎座,每年八月惯常以「纳凉歌舞伎」为名,改成三部制的公演。
要上学或上班的人除了周末以外,不太可能去看午场的歌舞伎。然而晚场也不是晚上开演,而是下午开演,纵使五点下班仍赶不上。不过,最近有越来越多公演从晚上七点开始。
不论如何,观众只要挑自己方便的时间去看戏就好,但登台者──亦即演出者,不能如此。职业演员理所当然必须配合公演改变生活……但如果是学生,还得考虑到课业。
蛯原仁总是得面对这个问题。
他就读河内山学院高中部,学校对于从事演艺活动的学生,并没有给予免除学分等特别的待遇。这所私立学校虽然校风自由,但也因此要求学生做好自我管理,如果缺课时数太多或学业成绩太差,有可能会留级。
「嗯~英文和数学成绩有点危险。」
第一学期结束时,导师找他去谈,这样告诉他。
仁生在歌舞伎名门白银屋,自幼就站上舞台。虽然也会考量到别对学业造成影响,但只要得到一个角色,就会有将近一个月要每天上台。如果是在午场的某一幕演出,他这段期间就得每天迟到;如果是在晚场演出,也有可能需要早退,因此难免会常常缺课。
「如果可以参加一个礼拜的暑期辅导,就可以补回来……可是你要参加舞台演出吧?」
担任导师的女老师理解仁的状况。他虽然是高中生,但也是职业的歌舞伎演员,不能弃舞台不顾。此外,她也明白暑假期间是仁不用在意学校事务,只需专注于舞台的期间。譬如去年八月的公演,仁得到两个角色,几乎整个夏天都在舞台上和后台休息室度过。
但是今年……
「我会参加暑期辅导,请多多指教。」
仁避免透露感情,平静地回答。老师看著他问:
「可是你要参加一部和二部的演出吧?这样的话,时间……」
「我不参加舞台演出。」
「咦?可是……」
「预定计画变更了。我的膝盖出了一点状况。」
他刻意露出笑容,是因为不想得到不必要的同情。导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仁果断地说「我会专心上辅导课」,老师便只说「好吧」,然后把辅导课预定使用的讲义交给他。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学分。
「……可恶!」
管它什么学分!
在彷佛随时会下雨的灰色乌云下,仁在内心轻轻咒骂。
他今天也上了满满的英文与数学辅导课,总算可以回家。这个时间,他原本应该站在舞台上……每次想到此事,他心中就会涌起愤恨般的懊悔,无法好好思考因数分解的问题。和学分、数学、英文相比,仁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不打算荒废学业,而且他的成绩基本上并不坏,虽然常常缺课,但他都努力维持平均以上的成绩。
……没错,他很努力、很拚命。
然而他也有切身的体认:这样的努力有时会有反效果。努力不仅未必得到好结果,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