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武家中小姓……」
背脊挺不直,视线无法往上移,声音当然也很小声。
「喂喂,你为什么一直低著头?地上有零钱吗?」
生岛焦躁的声音传到猛的耳中。他勉强稍微抬起视线,但自己也知道完全不够。他虽然很明白……
结果,他的视线几乎都没有抬起,只有台词毫无停顿地说完了。
「喂,唐臼。」
又是生岛的声音。
「你的动作、台词和站位都没有问题,声音也不坏,可是因为一直低著头,所以完全没办法传出去。你不想演歌舞伎吗?不想站上舞台吗?」
「……也不是不想……」
他低声回答,生岛便斥责:「那就表现出一点干劲!」
「……抱歉。」
「不用道歉,只要挺直背脊就好。再这样下去,我不能让你演任何角色。」
生岛严厉的言语让猛抬起头,但只有一瞬间,他又立刻低下头。
或许这样比较好。
他一开始就想要当幕后人员……不,但他现在想要站上舞台。他非常想要站在这个特别的场所,内心充满留恋。但是,自己是不是已经不行了呢?如果是社福中心的小舞台就算了,但在这么大的舞台上,他又是歌舞伎的门外汉,真的有办法演戏吗?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如果像当时那样……大失败呢?
然后那悲惨的景象……
不行,不要想起来。
猛这样告诉自己并且做了深呼吸。他觉得脑中相当冰冷。为了省电节能,礼堂的冷气应该没有开很强才对。
「生岛先生,先到此为止……一年级们,最后要全体一起敬礼。」
远见老师的声音感觉很遥远。敬礼,在这里敬礼就可以走下舞台……虽然害怕,但又无法割舍的这个地方……
「唐臼。」
芳学姊呼唤他,他便茫然地抬起头。
「第五,croisé。」
他的身体依照指令动作。
即使在脑袋一片空白、累到快倒下的时候,他也能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完成之后,他才清醒过来,心想糟了。
「果然没错。」
他听到芳学姊的声音,连忙把脚恢复原位,但已经太迟。
来栖说:「……唐臼,你刚刚有一瞬间姿势非常好。」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脸颊抽动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在这种地方,竟然有人会突然对他说那句话……
「芳学姊,你刚刚那句咒语是什么?克罗瓦……?」
「第五,croisé。第五是指脚的位置,croisé是指身体的方向,意思是交叉。这是古典芭蕾用语。」
芳学姊对来栖说明。
生岛问:「芭蕾是那个……舞蹈吗?像天鹅池之类的?」
芳学姊更正「是天鹅湖」,然后继续说:
「我想唐臼应该从小接受过长期的芭蕾训练。第五croisé是常用位置,即使突然听到,身体仍会下意识地做出动作……几乎是反射性的。」
「不是……我、我没有练芭蕾……」
「没用的,唐臼。你在把右脚放入第五位置的时候,无意识地做了很漂亮的tendu(延伸),脚底的姿势也很棒。我到国一就没有练,总共练了六年……你练了十年?还是更久?」
原来芳学姊也练过芭蕾,怪不得姿势很好,肩胛骨也是张开的。单只有演戏的经验,不可能练成那样的身体。
「你之前姿势不好,都是装的吧?」
猛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之所以无法回答,是因为即使知道答案是YES,他也无法说出来。
「你刻意驼背,低著头看下面……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刻意,你的身体就无法做出不好的姿势。你的普通姿势对其他人来说就是很好的姿势。学过芭蕾的人,往往一看就知道。」
「哦~你学过芭蕾啊?」
生岛直盯著猛,其他社员也聚集到观众席前方,纷纷问:「什么?芭蕾?」「真的假的?」「就是穿白色紧身裤的那个吗?」猛此时很想赶快逃离这里。
刀真大声地说:「没什么好惊讶的!」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还站在舞台上的他。
「现今就算有男生在练芭蕾,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不稀奇!」
他的口吻很认真,芳学姊也微笑著说:
「嗯,没错,我也这么想。在这里的其他人应该不会觉得稀奇……」
「不不,很稀奇吧?」
芳学姊特地要缓和现场气氛,却被阿久津搞砸了。
「我第一次遇到练芭蕾的男生耶!女生倒是看过。啊,对了,我一直很在意,跳芭蕾舞的王子为什么下半身只穿紧身裤?我觉得应该再加上一条裤子才对!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