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似乎觉得姑且还是应该拍手,但还没举起手唐臼便已经下台,回到原本的位置盘腿坐下。
「……态度虽然不太好,不过他还是乖乖背了台词。」
芳学姊这么说,我也连连点头。
他虽然看似毫无干劲,却能够顺利背出台词。能背得那么快,想必练了很久。
「蜻蜓,他那样也算傲娇吗?」
「不要什么都归类为傲娇。」
是,抱歉。不论如何,这个人实在很难理解,只知道他和刀真之间似乎有某种约定。
「呃,轮到最后的……」
「是、是!」
最后一个女生像弹簧般倏地站起来。
「嗯?」芳学姊微微侧头。
「你认识她吗?」
「嗯,国中的时候好像就看过几次。」
这么说来,众多芳学姊的粉丝当中,唯一留下来的就是她。啊,她是之前跑步的时候和渡子一起跑的女生吧?个子很高,中等长度的发型感觉有些沉重。
「我、我叫一之谷水帆。」
看得出她非常紧张。虽然有些驼背,但个子大概比芳学姊还高。搞不好跟花满学长差不多吧……?
「我、我也是……志愿当幕后人员……对歌舞伎完全不了解……只、只有一次陪祖母去看戏,结果从头睡到尾……不过上次看到学长姊演的戏,觉得很有趣……可是我、我并没有、想过要当演员……因、因为要考试,所以才上台……啊!我是一年二班的一之谷水帆……」
嗯,你刚刚报过名字了,不用这么紧张──真想这样告诉她。我很了解这种紧张的心情。我当黑衣时不会紧张,可是如果要以演员身分站上舞台,一定会紧张到极点。紧张是很奇特的东西,越是想著不能紧张,心里会越慌乱。
「喂。」
毛怪难得说出角色名称以外的话。水帆以拔尖的声音回应:「在咿!」
「深呼吸三次。」
「是!吸吐吸吐吸吐!」
「慢一点。」
「好、好的,吸~~吐~~」
毛怪似乎也看不下去,特别下达指示。水帆缓慢而全神贯注地深呼吸,结束时甚至累到喘气。这样不知道还有没有深呼吸的效果……
「弁天小僧。」
「是、是的!」
她虽然回答得很大声,但接下来就全身僵直,彷佛只有她一人被施加暂停时间的魔法般无法动弹。唯一显示时间没有真正停止的,是从太阳穴滑下来的汗水。
经过几秒钟,她仍旧张大眼睛没有动作。
此刻她脑中大概一片空白,先前背诵的所有台词都消失了。她刚刚才做深呼吸,现在却连呼吸都停止。我也同样止住呼吸,直到蜻蜓拍拍我的背,才重新开始呼吸。但是,水帆仍旧保持停格状态。
这样下去不妙。
再这样下去,毛怪或许会说「到此为止」。如果一句台词都背不出来,应该就不及格了。怎么办?我希望越多人及格越好……
「其次。」
凛然而清爽的声音传来,是芳学姊。
「是~」
开朗的声音来自梨里学姊。
然后,花满学长用聊天的口吻说:「啊~好想去江之岛。」
水帆的脸上顿时恢复活力。
「其次是江之岛!」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三年级的三人以不经意的方式……不,其实是满刻意的方式,给予她提示。
「岩本院稚儿出身,平时习于著振袖,岛田发髻由比滨,男扮女装施展美人计。不容轻忽小女子,遭人识破小袋坂,恶名传千里,曾入土牢二三次,层层越过鸟居数。」
一想起开头的句子,接下来便能一口气背出来。看得出来她准备得很用心。
「获八幡氏子鎌仓无宿头衔,生长于岛上,名为弁天小僧菊之助……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各位!」
她不是对老师和毛怪,而是朝著三年级生鞠躬。芳学姊稍稍挥手,水帆的脸颊顿时变红。
呼~我本来还很担心……不过这下子大家都考完了。
每个人都熟记台词,而且表现得比我想像中更好。我原以为他们会背得更结结巴巴,或是中途停顿多次。
我看看远见老师。
远见老师也对我点点头,然后转向毛怪说:
「……那个,所有人都记住台词了。」
「那不能算台词,只是把文章死背下来而已。」
毛怪抓抓长了胡子的下巴回答。
「即使是这样,还是很难得。毕竟准备时间只有短短几天。」
「有几天时间就足够了,更何况中间还有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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