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屋这位歌舞伎界的大老介绍的人,如果因为我的一己之见把他赶走,会让拜托白银屋的远见老师和正藏先生没面子。
「请不要走。」
我向他鞠躬请求,内心暗骂:「可恶,你这个毛怪!」
「是吗?也就是说,可以依照我的做法啰?」
「这、这个……多少也要听听学生的意见……」
「听好了,你们和我的关系不是老师和学生。指导歌舞伎这种古典艺能的人不是老师,是师父。师父是绝对不可违抗的对象。师父说乌鸦是白的就是白的,师父说鸽子是黑的就是黑的。师父叫你吃,就连香菜也得吃下去。」
「……呃,我喜欢吃香菜。」
「什么?你这人太奇怪了!」
「……很奇怪吗?」
我问蜻蜓。蜻蜓想了一下,酷酷地回答:「我也不吃香菜。」怎么会?香菜很好吃啊!我们家彩子小姐最喜欢在担担面里加一大堆香菜。有一阵子她嫌外面卖的香菜太贵,还在家里自己种香菜。
……说到哪里?
啊,对了,生岛先生如果离开,会很伤脑筋。我一定要让歌舞伎同好会升格成为歌舞伎社。
「总之,请你不要走。我会尽可能遵从指导……」
「是吗?身为社长的你愿意遵从,其他人也没问题吧?」
「大、大概……」
虽然我完全没自信,但此刻只能这样回答。
「那么……你叫,呃……」
「我是来栖。」
「来栖,明天我不能来,所以由你转告大家。跑步和肌力训练结束之后……你拿一下。」
生岛先生把罐装咖啡递给我,还补充一句:「不准喝。」谁要喝你的咖啡──这个回应我只放在心里。
生岛先生用空出来的手从皱皱的衬衫口袋取出随便折起来的纸条,递给我说:
「就是这个,你去告诉大家。」
「哦。这是……咦?」
我把写在传单背面、字迹很丑的指示读到一半,心中感到相当困惑。
「那个,生岛先……」
「交给你了,下次见面是下星期一。」
「呃!可是这个……」
「不准违抗师父!」
已跨出脚步的生岛先生稍稍回头这么说。我听到这句话只得停住脚步,无法追上去。
蜻蜓从我身后窥视纸条内容,喃喃地说:
「这……行不通吧?」
我完全赞同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