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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村濑,你来演吧。」
「……我有幕后工作。」
蜻蜓回答完,没有被问到的阿久津也得意地说:「我要演南乡力丸!」蛯原靠在沙发椅背上,双手环胸装出笑容说:
「好像很有趣嘛,我会从舞台旁边看戏。我得负责司仪的工作。」
「司仪的工作,可以有一部分交给其他人帮忙吧?」
「那样太不负责任了吧?而且,就算有可能那样做,我也不会参与你们的演出。我不能上台,也不想上台。」
「为什么?」
简短而犀利的问题是蜻蜓问的。我察觉到蛯原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我想要听明确的理由。首先,你为什么不能上台?」
「……我是职业的歌舞伎演员,观众要买票来看我演的戏。如果登上业余的舞台,对于过去买票来看戏的观众太失礼。」
「那么,你不想演出的理由呢?」
「这不需要理由吧?不想就是不想。」
「不想也应该有理由才对。」
蜻蜓不断逼问蛯原。平常沉默寡言的家伙一旦开口质问,似乎会让人不禁乖乖作答。蛯原有些烦闷地移开视线回答:
「因为不适合。我的演技是为了成为职业演员而琢磨的,你们的演出只是社团活动。」
「职业足球选手有时候也会和高中生一起比赛。」
「歌舞伎不是运动。」
「那就举传统艺能的例子吧。大藏流狂言的茂山家曾经在捷克指导狂言,并且和徒弟同台公演。和他一起演出的是非职业的捷克人。」
咦?真的吗?我对能乐不太熟,所以没听说过……蜻蜓收集的情报还真广泛。蛯原沉默一会儿,然后提出有些勉强的辩解理由:「歌舞伎和狂言不一样。」
「没错,不一样。能狂言自古以来就是武士阶级的娱乐,被视为格局很高的艺术,而歌舞伎则是庶民的娱乐,原本应该更轻松、更自由。」
「……」
「可是你的歌舞伎非常拘束。」
阿久津把脸凑向我,低声说:「没想到蜻蜓这么会说话。」那当然,我这位朋友脑筋动得很快,必要时也可以像机关枪一样说话……应该吧,虽然我没见识过。
「……没错,村濑。我就是很拘束,执拗、顽固、不知变通。」
蛯原也承认了。我以为他只是突然恼羞成怒,但似乎不是如此。他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整理自己的想法与心情。
「也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个性也表现在戏里,要我更自由、更愉快、更轻松地演戏……以类型来说,我跟这家伙刚好相反。」
他用下巴指著阿久津。阿久津演的戏的确像笨蛋一样自由自在,看起来很爽快……只是没有深度与层次。
「可是,我一直是这样的性格。从三岁起不间断地认真练习,才有现在的我。我……不能自己否定自己,不能扭曲自己的歌舞伎。我相信自己的歌舞伎,那和你们做的事情不同。所以──我不能和你们站上同样的舞台。即使……」
蛯原看著我。
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使……?蛯原接下来想说什么?
「你说这么多啰哩啰嗦的废话我也听不懂。我们遇到困难,你又会演歌舞伎,所以来帮助我们──这样不行吗?」
「阿久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脑袋空空的。」
「蛯原,你说这什么话?你看过我的脑袋吗?」
「没有。哦,看来你有没有脑袋也是个问题。」
「真是没礼貌的公子。我虽然想揍你,不过还是原谅你吧,所以别啰嗦,来演赤星十三郎。」
「不要。」
「我可以向你磕头。」
「你的磕头没有那个价值。」
「我们不是少爷和小姐的交情吗?」
「阿久津,你拒绝了祖父的提议吧?你说你对正式的歌舞伎修行没兴趣,对不对?」
哇!竟然有这种事。在一旁听到的我十分惊讶。即使是人间国宝提出邀请也一口回绝,的确很有阿久津的风格。
「啊?没错,我的确说了。」
「那么,你为什么还这么执著要演歌舞伎?」
「因为我喜欢歌舞伎,也喜欢社团──因为很愉快。」
如此简单的回答,让蛯原有一瞬间露出畏惧的表情。
「因为喜欢,当然想要好好演啰。既然是五人男,就要有五个人出场。我知道你很会演戏,光只是一起演一小段就知道了。我是笨蛋所以没办法用言语说明,不过我就是知道,感觉像触电一样。如果那一幕再演两次,我搞不好真的会爱上你,你演的小姐就是那么棒。」
「……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莫名其妙。」
蛯原的声音变得微弱且模糊。
「来吧,蛯原,一起演戏!」
相反地,阿久津的声音则洪亮且清晰。他看著蛯原咧嘴笑,露出排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