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四幕

感冒……不论如何,明天的公演她是不可能上台了。她本人虽然想要演出,可是,我身为社长无法允许她上台。我会请她休息。」

  「休息?喂,那赤星十三郎怎么办?」

  对于阿久津的质问,我回答:「只能由四个人演出了。」然而,从阿久津的表情看来,他似乎无法接受。

  「什么?『白浪四人男』根本搬不上台面嘛!也许她明天就退烧了……」

  「吵死了,约斐尔。我支持小黑的决定。」

  芳学姊以比平常严厉的语气斥责阿久津。

  小丸子说:「我也支持小黑。生病的话,那就没办法。」

  数马说:「这出戏就算只有四个人,也不是不能演,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花满学长代替童年时期的好友鞠躬道歉:「大家对不起。可是,最难过的还是梨里。」长沼学长低头说「她好可怜」。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没办法,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会生病的。

  「演员变成四个人,所以捕快也要减少一人。真抱歉……对体操社造成困扰……」

  「不用在意我们。没有这出戏的话,原本预定顶多由我发表两分钟左右的演讲……『白浪四人男』也没什么不好。说真的,对于不了解歌舞伎的人,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我知道他是为了鼓励我才这么说,所以勉强挤出笑脸回答:「的确。」老实说,我也感到很沮丧,心都快碎了……可是,现在不能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明天是正式演出,我不能让大家的士气更加低落。

  接著我们回到社办,确认减少为四人之后要变更的地方。

  站位要变更,动作也会多少有些更动,不过应该没问题。和演员相较,体操社的阵型变更比较麻烦,不过长沼学长和体操社的社员都很认真地想办法因应。他也向我保证,即使发生状况也能以即兴方式蒙混过去。

  「唉,真伤脑筋。」

  回家的路上,我和蜻蜓并肩走在一起。

  太阳已经下山,今晚以四月来说有些冷。后门的大棵樱花树还只绽放三分。只有这里的「后樱花」开得比较晚。

  「真的遇到麻烦了。」

  「……」

  「我说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驱邪?」

  「……」

  「不过,幸亏这次是前一天发生,还有办法修正,四个人应该也是能演出。而且,就像长沼学长说的,新生也不知道原本是『白浪五人男』。」

  我尽量抬头望著黑暗的天空说话。要是不刻意往上看,就会觉得……胸口好像越来越沉重,所以我抬著头。

  这种时候会想要唱坂本九(注12:已故日本歌手,唱过经典名曲〈昂首向前走〉。)的歌。阿公很喜欢他的歌。大家去KTV的时候,我点来唱却没人知道,感觉真寂寞……

  「梨里学姊一定很懊恼,可是也没办法。」

  「……不只是梨里学姊吧?」

  一直沉默的蜻蜓开口了。虽然是简短的台词,但我知道蜻蜓想要说什么。

  ──其实最懊恼的是你吧?

  ……唉,真讨厌,我没办法瞒过这家伙。

  我的表情那么明显吗?身为社长,我已经格外注意要冷静处理。

  没错,我其实真的很懊恼。

  毕竟要有五个人才帅气。默阿弥当初创作这出戏的时候,已经计算过演员并列时的画面、角色个性的对比。没有五个人,就不是《白浪五人男》。

  如果是一星期前就好了。

  那么……即使我的演技再差、再丢脸,我也一定会站上舞台代演。因为对我来说,五人男要有五个人就是那么重要。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台词的问题,而是没有人可以代为打「附」。边看演员的动作边打「附」是很困难的事,「附」如果打得不好,连演员的演技都会被拖累而变得迟缓。要是这样,还不如就演出「四人男」。

  「没有对策了。」

  我把抬高的头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这就是弱小社团的痛处。如果有更多成员……」

  「真的没有吗?」蜻蜓问。

  他停下脚步问我。

  眼镜后方那双总是冷静但不会说谎的眼睛注视著我,又问一次:

  「真的没有其他手段了吗?你都尝试过了吗?」

  「……这……」

  阿公曾经说过。

  人生当中,有时候也需要放弃。即使不放弃、持续努力,也不是任何事都能成功。自愿继续挑战是好事,但不需要觉得一旦放弃就失去自我的价值。放弃其实也挺爽快的。

  做了所有该做的事但仍然不顺利,就会理解到这不是自己该做的事。

  这样一来便会想开,心情也会变得轻松。放弃时胸口会觉得很舒爽。

  「……还有办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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