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不论如何,明天的公演她是不可能上台了。她本人虽然想要演出,可是,我身为社长无法允许她上台。我会请她休息。」
「休息?喂,那赤星十三郎怎么办?」
对于阿久津的质问,我回答:「只能由四个人演出了。」然而,从阿久津的表情看来,他似乎无法接受。
「什么?『白浪四人男』根本搬不上台面嘛!也许她明天就退烧了……」
「吵死了,约斐尔。我支持小黑的决定。」
芳学姊以比平常严厉的语气斥责阿久津。
小丸子说:「我也支持小黑。生病的话,那就没办法。」
数马说:「这出戏就算只有四个人,也不是不能演,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花满学长代替童年时期的好友鞠躬道歉:「大家对不起。可是,最难过的还是梨里。」长沼学长低头说「她好可怜」。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没办法,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会生病的。
「演员变成四个人,所以捕快也要减少一人。真抱歉……对体操社造成困扰……」
「不用在意我们。没有这出戏的话,原本预定顶多由我发表两分钟左右的演讲……『白浪四人男』也没什么不好。说真的,对于不了解歌舞伎的人,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
我知道他是为了鼓励我才这么说,所以勉强挤出笑脸回答:「的确。」老实说,我也感到很沮丧,心都快碎了……可是,现在不能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明天是正式演出,我不能让大家的士气更加低落。
接著我们回到社办,确认减少为四人之后要变更的地方。
站位要变更,动作也会多少有些更动,不过应该没问题。和演员相较,体操社的阵型变更比较麻烦,不过长沼学长和体操社的社员都很认真地想办法因应。他也向我保证,即使发生状况也能以即兴方式蒙混过去。
「唉,真伤脑筋。」
回家的路上,我和蜻蜓并肩走在一起。
太阳已经下山,今晚以四月来说有些冷。后门的大棵樱花树还只绽放三分。只有这里的「后樱花」开得比较晚。
「真的遇到麻烦了。」
「……」
「我说啊,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驱邪?」
「……」
「不过,幸亏这次是前一天发生,还有办法修正,四个人应该也是能演出。而且,就像长沼学长说的,新生也不知道原本是『白浪五人男』。」
我尽量抬头望著黑暗的天空说话。要是不刻意往上看,就会觉得……胸口好像越来越沉重,所以我抬著头。
这种时候会想要唱坂本九(注12:已故日本歌手,唱过经典名曲〈昂首向前走〉。)的歌。阿公很喜欢他的歌。大家去KTV的时候,我点来唱却没人知道,感觉真寂寞……
「梨里学姊一定很懊恼,可是也没办法。」
「……不只是梨里学姊吧?」
一直沉默的蜻蜓开口了。虽然是简短的台词,但我知道蜻蜓想要说什么。
──其实最懊恼的是你吧?
……唉,真讨厌,我没办法瞒过这家伙。
我的表情那么明显吗?身为社长,我已经格外注意要冷静处理。
没错,我其实真的很懊恼。
毕竟要有五个人才帅气。默阿弥当初创作这出戏的时候,已经计算过演员并列时的画面、角色个性的对比。没有五个人,就不是《白浪五人男》。
如果是一星期前就好了。
那么……即使我的演技再差、再丢脸,我也一定会站上舞台代演。因为对我来说,五人男要有五个人就是那么重要。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台词的问题,而是没有人可以代为打「附」。边看演员的动作边打「附」是很困难的事,「附」如果打得不好,连演员的演技都会被拖累而变得迟缓。要是这样,还不如就演出「四人男」。
「没有对策了。」
我把抬高的头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这就是弱小社团的痛处。如果有更多成员……」
「真的没有吗?」蜻蜓问。
他停下脚步问我。
眼镜后方那双总是冷静但不会说谎的眼睛注视著我,又问一次:
「真的没有其他手段了吗?你都尝试过了吗?」
「……这……」
阿公曾经说过。
人生当中,有时候也需要放弃。即使不放弃、持续努力,也不是任何事都能成功。自愿继续挑战是好事,但不需要觉得一旦放弃就失去自我的价值。放弃其实也挺爽快的。
做了所有该做的事但仍然不顺利,就会理解到这不是自己该做的事。
这样一来便会想开,心情也会变得轻松。放弃时胸口会觉得很舒爽。
「……还有办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