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盆节与年底期间在东京海边举办的那场祭典中的Cosplay,小丸子赌上自己的性命,任何人都无法干扰她。
坐在我正对面的长沼学长,以非常认真的表情问我:
「来栖,我不是很了解传统艺能的世界……不过,身为世家子弟的蛯原,真的不能输给阿久津吗?」
「嗯~基本上也不能用胜负这种说法……歌舞伎是艺能,不是运动。只不过,蛯原生长在歌舞伎世家,从小一直接受训练,如果被拿来和一般高中生相提并论,当然会生气吧?」
「可是,阿久津不是也有歌舞伎的基础吗?啊,长沼,帮我拿炸鸡~」
长沼学长听到梨里学姊的央求,轻松用单手拿起盛放炸鸡和薯条的盘子。虽然说是盘子,却是派对用的大盘子,上面堆满肉和马铃薯,应该很重才对。不愧是体操社的副社长,手臂肌肉非常发达。
「长沼,你也吃嘛~啊,我来挤柠檬吧?」
「啊,好……」
我忍不住偷看两人的互动。因为根据花满学长的情报,长沼学长似乎喜欢梨里学姊……今天据我观察,发现长沼学长的视线果然都追著梨里学姊。真棒……这就是青春啊……
「之前传说阿久津是歌舞伎演员和情妇生的小孩,其实是假的吧?」
梨里学姊长得虽然可爱,却把嘴巴张得很大,一口吃掉炸鸡,然后这样问我。
「是的。阿久津的父亲好像是现代剧的演员,歌舞伎是母亲还有她认识的人教导他的……呃,直到小学六年级为止。」
阿久津说他小时候非常喜欢学习歌舞伎。
然而有一天,他的乐趣突然被剥夺,家中所有与歌舞伎相关的东西全都消失了,甚至禁止讨论歌舞伎。
「他说因为母亲生病,所以生活完全改变。阿久津本人似乎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不过一般家庭的小孩,不可能会接受歌舞伎的菁英教育吧?听说他母亲也会日本舞踊和三味线……会不会是来自和歌舞伎有关的家庭?」
听了花满学长的推理,我点头同意。不过现阶段我们并不知道更多内情,又不好意思打听人家家庭的过去……
不过,有一件事我有些在意。
我们受邀去蛯原家的那一天,临走之际,只有阿久津被白银屋叫住说「有些话要谈」。我那时便先回去了,不过我很好奇白银屋究竟跟阿久津谈了什么。隔天我询问阿久津,但他只是含糊不清地说:「嗯,讲了一些事情。」听说白银屋认识阿久津的母亲……会不会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呢?
「不论阿久津的家庭背景如何,我相信他有当演员的才能。要不然,白银屋也不会对他产生兴趣。」
「……是吗?或许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芳学姊边伸手拿生菜沙拉边这么说。
「利用……?」
「那位公子最近好像意志消沉的样子。虽然他原本就不怎么多话,可是,现在据说在班上也都不讲话。」
「真的吗?但芳学姊为什么会……」
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消息?即使是同为一年级生的我们,班级不同就无法得知这种情报。
芳学姊边拿起小番茄,边笑著回答我的疑问:「因为我有情报网。」
「对呀。每一个班级一定都会有小芳的粉丝团成员。」
「哦,原来是那方面的……蛯原真的那么没精神啊?」
「他连上课中都在发呆,难得被老师警告。总之,他大概是在我们无法想像的压力下遇到了瓶颈吧?或许有部分原因是歌舞伎同好会演出成功,让他受到打击。」
梨里学姊问:「怎么可能?只不过是高中的文化祭而已。」
芳学姊说:「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同世代的观众都看得很高兴,也能够理解戏剧的内容、听懂台词在说什么。而且,我们──」
芳学姊看看我。
「我们自己也很开心。多亏小黑,让我们能够快乐地演戏。」
「我、我什么都没做……」
数马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小黑,别害羞了。」他这么说,不是让我更害羞吗……
「阿久津是……」
哦哦,蜻蜓难得开口耶。他虽然坐在我旁边,但因为太安静,让我差点忘记他的存在。
「……为了遇到瓶颈的蛯原,去当强心剂?」
他询问坐在斜对面的芳学姊。
强心剂原本是用来治疗心脏衰竭。也就是说,为了让快要不行的人复活而使用的强力手段……之类的意思。
「没错。虽然称不上是竞争对手……不过,同辈当中如果有在意的对象,就没时间意气消沉──白银屋或许是这么想的吧?」
「有可能。」
蜻蜓表示同意,我陷入沉思。阿久津被利用为强心剂……?就理论来说可以理解,但是……
「不过,如果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对手,也无法激励公子奋发图强。所以白银屋某种程度也认可阿久津的才能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他演的和尚吉三真的很不错。」
「没错。话说回来,胜负结果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