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蛯原的传球没有传出去。这时又有人喊:「球怎么传的啊,白银屋!」接著有人喝倒采:「乙之助,认真点!」
担任教练的体育老师站起来,大概是在警告喝倒采的人。这么一来他们应该会收敛点吧……我正这么想,忽然听到有个笨蛋说:
「好好喔!白银屋!好好喔!」
这个笨蛋站在球场中,而且是我们非常熟悉的笨蛋。不不不,不应该一直强调他是笨蛋。他也很努力,非常努力。虽然目前连一半的「外郎卖」都没记住……
「阿久津……对了,他好像在三班。」
「嗯。」
「他的头发颜色变了,所以我没有认出来。」
阿久津原本是金发加上红色挑染,现在变成高中生合理范围内的褐发。或许是因为发质严重受损,所以长度也剪短一些。
阿久津站到蛯原面前说:「原来你就是白银屋的少爷?真羡慕你有屋号,感觉好帅。」
他当然没有恶意,但更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毕竟他的内在是小四生,所以也无可奈何。不,现今的小四生大概都比他更懂得察言观色吧?
「……」
蛯原没有说话,默默回到赛场。阿久津自作主张地负责盯蛯原,边防守边问他:
「听人家那样喊你,感觉怎么样?」
「……」
蛯原试图摆脱他,球鞋发出摩擦声,但阿久津执拗地追问:
「啊,我不是指现在啦,是说你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你在歌舞伎座演戏时,也会有观众那样喊吧?」
「……」
「像是『白银屋!』『第三代!』之类的……对了,你是第几代?你们真的是从江户时代延续到现在吗?这方面我完全不熟……」
砰!球发出响亮的声音反弹。
反弹在哪里?在阿久津的脸上。
「……抱歉,我手滑了。」
蛯原刚刚把传到自己手上的篮球砸向阿久津。由于双方距离极近,阿久津来不及闪躲。
「好……痛!」
阿久津当场蹲下来。裁判吹响哨声,蛯原被判犯规。
「那家伙不要紧吗?」
「他感觉很强健,应该没事吧?从声音听起来,大概只是撞到额头附近。」
蜻蜓说得没错。阿久津立刻按著额头站起来,红著脸怒吼:
「痛~死了!喂!」
他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老实说,我稍微可以理解蛯原的心情……不,非常能理解。
「喂!白银屋!臭小子,你要去哪里!」
蛯原没有要去哪里。依据这场比赛的规则,只要犯规一次就得退场,因此他得离开球场。蛯原无视阿久津,背对他往外走。
「感觉好差劲的家伙!我因为歌舞伎的关系,特地找你说话,你竟然完全不理我!」
「……歌舞伎的关系?」蛯原稍微回头。
阿久津放下按著额头的手,挺起胸膛说:「没错!」啊,那家伙的额头上印出花纹了。
「我叫阿久津新,隶属于歌舞伎同好会!」
……哇啊……
我不禁悄悄躲到蜻蜓后方。阿久津那家伙,怎么选在这种时机自我介绍……蛯原对歌舞伎同好会已经够反感……
「歌舞伎同好会……」
「对。虽然我很讨厌歌舞伎,可是来栖那家伙哀求我一定要参加,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上次我还演了和尚吉三喔!」
「和尚?由你来演?」
蛯原再度回头。阿久津暂时离场,用保冷剂冰敷额头。体育老师问他会不会痛,他歪著头回答「只有一点点」。被球砸得那么用力还只有一点点痛,约斐尔真是耐打。
「和尚不是由黑悟饰演吗?」
「哦,你是指小黑?哈哈哈,那家伙在上场前一刻中暑昏倒了。啊哈哈哈哈!」
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
我有些恼火,不禁从蜻蜓背后探出头,刚好和蛯原的视线相触。蛯原立刻发现我,然后好似发出「哼哼」的冷笑声说:「中暑啊……」
「哇!他好像把我当傻瓜!」
「……不过,在那种时候中暑,的确是傻瓜。」
连好朋友都这么说,我当然也有自觉。那天的我是傻瓜。
「所以,我就代替他上场。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某个快要失去意识的家伙拚命哀求我。」
阿久津那家伙,越说越偏离事实……
我当时的确晕倒了,可是,你明明迫不及待地穿上舞台服装。虽然到现在还强调自己讨厌歌舞伎,可是每天都准时来参加社团活动……怎么看都是热爱歌舞伎吧?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就快快乐乐地玩歌舞伎家家酒吧。」
「嗯!我也想要取个屋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