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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六年的生涯当中,我大概从未这么认真。」
「真的假的?」
阿久津蠕动著高大的身躯,同样改为正坐姿势。
「我们能否在礼堂地下室公演,全看你了。」
「哇!真的假的?」
「我会尽全力教你,所以你也得尽全力学会。」
「唔……真的假的?」
我转向其他成员问:「我可以揍这家伙吗?」大家都回答「可以」,只有阿久津把身体往后仰问:「为什么!」
「谁叫你都不正经!」
「我很正经!真的!」
「如果你很正经,就得想办法增加自己的语汇!」
「我才不需要芦荟!」
「谁在跟你讲芦荟!」我忍不住拉高嗓门。
我现在非常能够体会小丸子的心情……和蜻蜓在一起的时候,我通常是负责耍笨的一方,可是阿久津却能被这样的我吐嘈,就某种意义而言算是最强了……
蜻蜓说:「……只能特训。」
我也点点头。
「我和蜻蜓两人每天放学后会替你特训。这段期间,花满学长和梨里学姊请继续琢磨《三人吉三》的演技。」
「知道了。梨里,我们继续来研究花道上的走法吧。」
「嗯,小花,我会努力!」
这两个女生很要好,所以可以放心。没关系,花满学长的内在大致上可以算是女生。
就这样,我决定赌在阿久津身上。我知道,考量到记忆力,花满学长和梨里学姊远比阿久津更为安全,但我觉得凭这两人无法胜过戏剧社。戏剧社是强敌。本校附属的国中也有戏剧社,从那里升上来的学生都有扎实的基础,也就是说程度很高。虽然不知道他们会派谁参赛,但一定会是强敌。如此一想,只能派出记性虽然有问题,口条却格外出众的阿久津。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特训。
首先,蜻蜓制作了以简单到极点的方式解说「外郎卖」的讲义。譬如开头部分:
在下师父,在场诸君或也曾听闻。从江户出发,往上方二十里,经相州小田原一色町,自青物町再往上方,栏杆桥虎屋藤右卫门,现今已剃发,法号圆斋。
就会变成像这样:
说起我师父,在场的各位或许也曾经听说过。从东京出发,往西八十公里,过了小田原的一色町,再往青物町的西边前进,会碰到栏杆桥的虎屋藤右卫门。那就是我师父。他现在已经把头发剃光,成为和尚,自称圆斋。
这样虽然简单多了,不过地名和人名还是得死背。伤脑筋的是,阿久津真的非常不擅长背诵。蜻蜓自己很擅长背诵,又具备逻辑思考能力,因此更无法理解阿久津「为什么背不起来」,总是眉头深锁。
「告诉我你背不起来的理由,这样我就能找到解决方案。」
「我也想知道理由啊,这是我成绩差的最根本原因。」
「反覆念出来也记不起来吗?」
「应该说,就算记不起来也只有这一招,所以我之前都这样做……可是这次的量太多,不可能这样背起来,而且又没有时间。」
「可是,你可以背下歌舞伎的台词吧?」
「那是因为从小就被灌输。有了基础,只要稍微复习就可以记起来。」
我在对话的两人身旁陷入沉思。到底该怎么做?
「像是小时候记住的歌,都不会忘记吧?我现在还能唱幼稚园的园歌。大家都是乖孩子♪在星空底下~」
「……我才不记得幼稚园的园歌。你的脑袋到底都装什么?」
我看著蜻蜓无奈的表情,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提议:「要不要乾脆把台词编成歌来背?」
蜻蜓思索片刻说:「这个法子不坏……但这首歌会很长。」
「不过如果加上音乐,应该会比较好记吧?」
我正在想应该搭配什么旋律比较容易唱,一身白衣的远见老师突然出现。
「咦,你们怎么还在?警卫大概马上要来巡逻了,快点准备回家吧。」
老师很少会干涉我们的活动内容,基本上都只是在一旁默默守护。虽然很感谢他……不过,那件事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
老师曾说过,他认识「大向」(注5:◆ 「大向」原指歌舞伎剧场中三楼正面的座位,因价格便宜,通常都是常客盘踞之处。后来引申为坐在这个位置的资深戏迷,或他们向台上演员喝采、喊屋号的声音。)的人,可以找到指导员。
我抱著书包走向老师,正想问这件事,老师的手机便响了。老师看了来电显示后稍稍皱起眉头,接起电话:
「喂……我在学校……嗯?不不不,我还没跟学生说……不,我的意思是……请等一下,你太性急了……什么?那不就是后天吗?」
平常性格温和悠闲的老师,难得显得焦虑。我心想还是等下次再讨论,便向老师道别并走出社办。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蜻蜓一起讨论刚刚想到的点子,也就是用唱歌的方式来帮助记忆。当天晚上我到蜻蜓的房间,两人一起寻找适合搭配台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