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这种讨论不一定是严肃的影剧评论,也可以只讨论自己喜欢哪一段、讨厌哪一段,或者像刚刚一样,讨论哪一段无法理解之类的。
「……我也许会想试试歌舞伎。」
我没有错过芳学姊突然丢出的这句话,激动地问:「真的吗?」若以排球比赛来比喻,我的回应就像是反应极佳的自由球员。芳学姊有些腼腆地耸耸肩说:
「嗯。故事情节虽然也满有趣的……不过更重要的是感觉很帅,有种很直接的帅气。我原本以为会很古板……真是意外。」
「哇!听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我的屁股已经从椅子抬起一半。
「呵呵,小黑,你的反应好像自己受到夸奖一样。不过我大概可以理解小芳说的帅气。歌舞伎原本是庶民的娱乐吧?所以讲求直接、易懂。」
「歌舞伎的服装与化妆都很有装饰性也很有趣,却不会给人过度堆砌的印象。这点满不可思议的。」
「……夸饰。」
蜻蜓,太感谢你了!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
「夸饰?呃,是指变得很夸张的意思吗?」
「像是少女漫画里,女主角的眼睛画得很大之类的?」
我用力点头说:
「没错,就是夸张。歌舞伎把夸饰的效果发挥到极致,最佳代表就是脸谱。角色粗犷的个性不是用表情呈现,而是一开始就画在脸上!」
芳学姊点点头说: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的确满有趣的。原本应该让演员展现演技的地方,却是用画的。」
「是的,就是用画的。而且从脸谱的颜色还能看出角色性质:红色代表正义,蓝色代表坏人或幽灵,褐色代表妖魔鬼怪。」
「那不就破梗了!」
「也可以这么说。」
我回答之后,三人都哈哈大笑。虽然蜻蜓只是默默听我们说话,不过他总是这样,所以没有问题。
「或许是在追求易懂的过程中,得到『夸张到极致』的单纯答案吧……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像。」
「嗯,我好像可以理解。」
「芳学姊,你也来参加吧!歌舞伎真的很有趣。」
「可是我完全不懂歌舞伎……」
「从现在开始了解就可以了,而且学姊已经有演技基础。」
花满学长也支援我:
「对呀。舞蹈方面由我来教,小芳可以教我们发声。虽说同时参加戏剧社会很辛苦,可是小芳一定能办到!」
「舞蹈方面有小花指导……可是,最重要的歌舞伎由谁来教呢?」
「我会努力的。」
花满学长惊讶地看著我问:
「小黑,你有演出歌舞伎的经验吗?像是地戏剧之类的?」
地戏剧又称村戏剧,是指过去在农村上演的素人歌舞伎,至今仍有些地方保留这样的传统,例如由儿童上演《白浪五人男》之类的。
「我完全没有经验!」
「嗯~光有活力是不够的……没有经验还能教人吗?」
芳学姊会不安也是理所当然。我回答:
「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一起尝试吧。老实说,我也要实际开始做才知道!」
「我说过,光有活力……」
「没问题的,即使玉碎也再所不惜!」
「喂,我可不想碎掉。」
连花满学长都斥责我。的确,真的碎掉会有问题。
「呃,我已经把动作和台词都记起来,虽然只限定有名的剧目。而且现在有很多影像资料可参考。刚刚花满学长也提到『地戏剧』,素人演出歌舞伎并不稀奇。如果要收钱招揽客人当然很难……不过,我们只是社团活动。」
「我当然不会以专业为目标……可是既然要演出,我还是希望能够让观众看得高兴。」
芳学姊不愧是戏剧社无可撼摇的明星。我用力点头同意:
「我也这么认为。看得开心、演得开心的戏剧,正是我想追求的目标。我希望大家都能乐在其中,并且相信可以凭创意、巧思达到这样的目的,所以想要担任导演和狂言方。」
「狂言?」
「狂言方是指能剧那种?」
花满学长指的是在能剧舞台演出狂言的人。狂言是能剧上演时穿插演出的趣味性对话。
「啊,我不是指野村万斋先生演的那种狂言。歌舞伎的狂言方是指写剧本的人,亦即狂言作者。现在也负责舞台的进行,打柝的人同样是狂言作者,大概最接近舞台监督的位置吧?」
「小黑要写剧本?」
「我想要改编古典戏剧。学校没有导览耳机,如果直接上演古典歌舞伎剧码,大家一定会看到睡著。」
花满学长说:「专业的剧场里也有人在睡觉啊。」
他大概是在刚刚的公演中发现有观众在打瞌睡吧。歌舞伎的观众席没有很暗,所以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