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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不发一语。所以我尽全力露出笑容,继续大喊:
「那家伙总是不顾我的意见,甚至用强迫的方式,将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那家伙……那家伙无庸置疑是我的『光明』。但即使是那家伙,她也曾经因为挫折而一蹶不振。」
我回想起满月的夜晚──中秋的那一天,与阳菜子小姐所做的约定──
「那时我才发现到,要拯救其他人,对其他伸出援手,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结果,梦前光却轻轻松松地让我重新站到太阳下。我一辈子都赢不了那家伙。可是,我也有所改变了,虽然赢不了梦前光,但我变得坚强了。所以我要让那家伙瞧瞧,我也有能力去拯救其他人了!」
我们很软弱,可是能够变得坚强。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总是有人在身后支撑著我们,所以才能够面带笑容地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我们现在必须证明这一点。
「快走到这里来!不要紧,你可以走路!无论花多久都无所谓!让我们瞧瞧你的那份坚强!」
我张开双手,面带笑容地大喊,相信千秋会站起来,相信千秋会挺身奋战。
「我没办法……」
然而……
「这是不可能的……我没办法像你那么坚强……我总是马上会放弃,选择逃避。因为我……很软弱……」
千秋低下头说道。语气显得脆弱而无力。
隼人同学一定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她,所以才会对她伸出援手。即使死去后仍感到懊悔,所以向我寻求援助。
既然如此,我──
「不,你要奋战!我知道喔!你是个不坦率的家伙!个性别扭到不行,把我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是谁!让我瞧瞧你狂妄的一面!让我瞧瞧你那份令人憎恨的坚强!」
我代替隼人同学大喊,相信她一定会站起来。
「没办法!吶,你也晓得吧!我的双脚不是你突然要我走路就能够办到的!拜托你救救我!我不是在逃避,而是真的没办法!吶,救救我!」
千秋悲痛地吶喊。我一瞬间感到动摇。可是,我不能就此伸出援手。我能做的只有袖手旁观。
「我不能救你。你现在不站起来奋战的话,隼人同学就不能走得安心。」
「不会死!隼人同学不会死!是我──是我会死!」
「那你打算让那家伙囚禁在自己的身体里吗?」
「这……这……」
千秋沉默了下来。她无法做出选择,我明明知道这一点,仍故意这么问。我知道自己是个惹人厌的男人,可是我一定要逼她做出选择。
「你必须做出选择!虽然缓慢,但残酷的未来迟早会降临!你必须做出决定!隼人同学已经决定要死!你就必须尊重他的决定!这就是活下来的人的使命!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可是……可是……」
她的泪水终于溃堤。
泪水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闪烁著美丽的光芒,那份惹人怜爱被悲伤所淹没。
「不行……我不会走路……无论我怎样努力……」
「不,你会走路。」
「不行!我──」
「没有不行!你会走路!只是缺乏勇气而已!」
因为……因为昨天──
「隼人同学昨天是──自己走到这里的!」
「咦────」
我放声吶喊,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
我翻找著背在肩上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台摄影机。
梦前光在纸条上留言告诉我作战成功,代表里面应该存著那个影片。
「你看看吧。」
我走到千秋身旁,播放影片给她看。
「这是假的……假的……」
「这不是假的,怎么看都是昨天的你吧。」
出现在画面上的人是千秋,日期是昨天,地点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
昨天千秋──隼人同学是靠自己的双脚走到这里。
「为什么……骗人……怎么可能……」
在拍摄者──梦前光的声援下,隼人同学一步一步地缓慢踏出步伐。
拄著拐杖,但的的确确是靠著自己的双脚在行走。明明是冬天,却浑身都是汗水,稳稳地跨出每一个脚步。他紧咬牙根,直视著前方。呼吸急促,但脸上仍挂著笑容──
「你知道隼人同学为什么可以走路吗?」
「难不成……」
千秋的双脚没有复健的话,便无法行走。然而,影片中的千秋千真万确在走路。理由很简单,因为没有训练就无法行走,换句话说──
「半年前,从隼人同学寄宿在你的体内那一天开始……他便瞒著你,每天不间断地进行复健,为了等到某天你愿意走路。」
「──────!」
我一直觉得奇怪,仔细一想,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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