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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力士──」
断断续续的急促呼吸,显示出正在折磨那具年幼身体的病痛之苦有多么强烈。
就算平常生活再怎么注意健康,有时候还是会突然罹病。到昨天为止都还健健康康地跑来跑去的孩子,早上一起床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尽管如此……
「他突然没什么精神,然后躲进房间里躺著。意识似乎也从刚才开始变得不太清楚。」
阿卡莉说道。
「塔力士──」
一边反覆喊著他的名字、一边因看著自己年幼的孩子一副很痛苦的模样而惊惶失措的人,正是道尔的妻子、塔力士的母亲米修雅。
「啊,塔力士──」
她求救似的环视四周──最后把视线投向她身旁的丈夫。
「……该不会是我害的?」
「你在说什么啊?」
皱眉反问的人,正是塔力士的父亲、米修雅的丈夫──道尔•冬克沃特。
「因为我是……这种亚……亚人兵士的关系……」
米修雅泪眼朦胧地这么说。
她的头上长著普通人类不该具备的器官──一对兽角。
亚人兵士。大战期间,从身在母亲胎内就开始接受魔法改造的特殊士兵。作为他们所获得的能力表徵──同时亦有和普通士兵区分之意,他们大多拥有某种奇形怪状的外貌。
以米修雅的情况而言,便是她的兽角了。因为自己是这种不正常的身体──所以她担心塔力士是不是因她而受了什么影响。
「别说蠢话了!这个病跟你的出生背景没有任何关系。」
道尔斩钉截铁地这么断言。
「出现在手脚上的这些斑点、呼吸的速度──虽然还没仔细看过细节,但这跟我母亲、姊姊所罹患的疾病应该是同一种。」
「……咦?」
对于道尔的断言,米修雅惊讶地眨著双眼。
听说他们两人是在道尔的母亲、姊姊死后才相遇,所以就米修雅而言,她应该不会去把塔力士的病,拿来跟害死两人的病联想在一起。
然而──
「真要说是谁的错的话,那应该是我害的。因为流著我的家族血脉,所以很容易罹患这种病。应该要这么想才对吧。」
道尔一副恨恨地说道。
「但……但是,你母亲和姊姊的病──」
米修雅说到这儿,话突然顿住了。
道尔•冬克沃特以前曾遭病魔夺走了他的母亲和姊姊。换言之──塔力士所罹患的病,并不是按日服药就能治愈的疾病,而是攸关性命的绝症。
「我有好几种现成的药。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如是提出建议的人──正是阿卡莉。
她在亚裘拉村中被判断为擅于磨药……换言之,即是擅长调配各种药剂。因此,她被要求密集地修习掌握磨药的技术。尽管「她是乱破师」这件事,须对道尔一家人保密,但有现成的药──若只是说到这个程度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她应该有这样子判断过了。
不过──道尔却摇了摇头。
「多谢你的好意……由于连续失去了身边的两名至亲,所以我也调查过这个疾病了。从发病到病入膏肓,大约只有四天左右──若不在这段期间内就去给专门的魔法医师诊治的话,到时就很难治疗了。」
「魔法──」
托鲁和阿卡莉忽然望向他们的雇主。
「…………」
嘉依卡是魔法师。
但她有一瞬间把身子缩成一团,然后一脸抱歉地摇了摇头。
「需要……专家……专门机杖……」
看来并非「只要是魔法师就治疗得了」。听说魔法相关技术急速发展的另一方面,魔法技术分化成太多的领域,有些术式和魔法机杖,若不是专家的话,确实也没办法好好操纵得了。
「阿克斯拉镇上有一位魔法医师。」
道尔抬起脸来说道:
「关于这个疾病,我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没问题──有救的,我一定会救他。过去的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才束手无策。」
道尔有一瞬间彷佛痛苦得说不出话来,是因为他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了吧?
恐怕是──回想起母亲和姊姊死去时的事了。
「现在的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也已经是个能做到这件事的成年人了。而且还有你在我身边。塔力士会活下来!」
道尔这样告诉米修雅之后,回头望向托鲁三人说:
「抱歉,我要准备上街。你们可以帮忙留守这间旅店吗?」
「是没什么关系啦──」
「拜托了。」
道尔半强硬地这么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