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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响探测困难。热源探测困难。」
虽然在魔法之中,好像也有用来探索周围状况的招数……但在障碍物大量存在的这座山林之中,似乎很难明确抓出葛伦的确切位置。如果是在一定距离之内的话,托鲁可以探查到对方的动静,但看来葛伦应该是保持著一定的距离,然后才向他们出声攀谈。再说了,这座山里面原本就充满了大大小小的生物的动静,所以区区一个人类的动静,也就很容易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了。再怎么说,托鲁都还没能具备从各种动静之中筛选并明确抓出对方的能力。
「……那就没办法了。」
当然,他丢给嘉依卡的疑问,只不过是意思意思问问看罢了。他进来这座山里,本来就不是为了要来找葛伦对战。
「在旅店工作,差不多快要十天左右了。」
放弃找他的托鲁,适当地提高了音量。即使他们没有发出特别大的音量,葛伦照样可以听到他们这边的声音。葛伦肯定身在这样子的位置。
「果然是各方面都很难办吶。那个非暴力主义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被殴打、被践踏也一样默默忍耐。为什么你儿子会变成那样啊?」
葛伦向他们提出的「遗体」让渡条件,便是在当地地痞流氓的威胁之下,好好地保护葛伦儿子所经营的旅店。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对托鲁一行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道尔,即葛伦的儿子,总之就是很讨厌暴力,因此他仅只是忍受著地痞流氓们的无法无天,而且还明言要托鲁等人尽量别用暴力回应。
这样根本无法好好地保护旅店。
虽然暂且是「不直接使用暴力地」击退了地痞流氓们,但托鲁他们可不认为同样的方法下次还能照用。
道尔显然不喜欢他的父亲「葛伦」……讨厌到最后,似乎就构成了他的非暴力主义。葛伦当初也没有说明细节。
「应该是因为他很讨厌我吧。」
自嘲的声音飘了过来。
「讨厌我这个被称作为〈英雄〉的父亲吶。」
「我就是不懂这一点吶。虽然常常听说小孩会对双亲很反感,但你是怎么让他恶化,最后演变成非暴力主义的呢?话说回来,与其说是讨厌父亲,你儿子反倒比较像是讨厌所有的军人。」
「……他和媳妇在一起之前,好像也跟她起过争执吶。」
葛伦用莫名带著感慨的语气这样对他们说道。道尔的妻子米修雅原本是个军人──脱逃的军人。
「总而言之──请你告诉我们详细的内情。保护的对象要是不肯合作的话,要护卫他根本就是近乎不可能。在紧急情况下要是被保护对象干扰的话,那可就惨不忍睹了。」
「…………」
有好一阵子──葛伦都没有答覆。
或许这正是人称〈弓圣〉的男人正在犹豫的证据吧。
过了不久……
「我为了战争,背弃了妻子和孩子──我儿子认为比起自己的家人,我反而选择了战争。他恐怕认为军人就是这样子的生物吧。」
葛伦用带点犹豫的颤抖嗓音如是说。
*
托鲁•亚裘拉是乱破师。
他与妹妹阿卡莉•亚裘拉一起在与世隔绝的乱破师村庄──亚裘拉村度过了不停修练的幼年时代。
他们的修练,即是精进他们身为在战场上无事不做的乱破师该有的技能,而其修练也大多是为了战斗。
换言之,是以杀人为前提的修行。
想当然耳──在战场上战斗,等于自己也有被杀死的可能性。正因为这样,所以乱破师的修行常常要豁出性命。有好几种修练,一旦大意就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因此……对托鲁他们这样的乱破师而言,「死亡」是极为切身的事情。更甚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正是如此司空见惯。
而这里的死亡──并不仅限于因战争而死或意外死亡。
「──哥哥。」
托鲁和嘉依卡一起回到了道尔•冬克沃特所经营的旅店〈白花亭〉。出来迎接他们的人,正是阿卡莉。
为了避免让道尔及其家人变成毫无防备的状态,于是托鲁去找葛伦时要阿卡莉留在这儿。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仍是一如往常的语气和面无表情……但托鲁还是注意到她微妙的变化了。
「哥哥你们出去之后──马上就……」
阿卡莉一边这样说,一边指向旅店的里边──非客人用的客房,而是冬克沃特一家人的专用房间。看来应该──不是地痞流氓之类的来袭击。
「…………」
托鲁和嘉依卡面面相觑了一下,踏进了房门半敞的房间。
「──这是……」
托鲁眯起双眼,注视那个不得不躺在床上的孩子。
性别差异尚未明朗化,还只是非常年幼可爱的孩童。光只是身在那儿,就能让周遭的人的心情平静下来──就连身为乱破师的托鲁两人,也会不由得被影响成那样子的心绪。
正因为是自然存在的存在,所以其生命──才无比纯粹。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