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情:「其实我们没有钱……」
于是事情也就理所当然地变成──没有钱的话,就用工作来偿还。
托鲁一行人就这样子仰赖道尔的「温情」,开始在〈白花亭〉工作了。
想当然耳,不管制服再怎么羞耻,他们也没有立场可以抱怨。
「就算被痛欧一顿然后送官究办,我们也没资格抱怨吶。」
「不会那样做的。」
米修雅笑道:
「他那个人真的最讨厌暴力、武器、军队等等那类东西了。」
「真的吗?」
托鲁装出「我现在才第一次知道」的表情,然后这样说。
「是啊。他总是说:『我喜欢能让别人感到高兴的工作』。令人有点害羞的衣服,听说也是出于这样子的理由……第一次相遇时,因为我穿著军服,所以他一脸非常厌恶的表情哟。」
「…………」
托鲁硬生生地忍住了差点浮现出来的苦笑。从道尔的感觉来看的话,身为战场走狗的乱破师,应该也是他见而生厌的存在吧。
(身为〈弓圣〉的儿子居然……该说是充满讽刺意味的巧合呢?还是有其必然性呢?)
「对了,供餐伙食已经做好了。今天没有客人,虽然早了一点,但我们还是先来享用午餐吧──」
米修雅这么说──就在这个时候。
「──唷喔!」
响起了一道无论如何都不像是打招呼的嚷叫声。
同一时间,「喀!」──〈白花亭〉的玄关大门发出了剧烈声响,大大地敞了开来。恐怕是有人跑过来从外面踹开的吧。门板随著过强的劲道撞上了墙壁,随后更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冬克沃特先生啊,最近情况怎么样啊?」
与台词相悖,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低吼恫吓。五名男子一边用那恫吓般的声音说著……一边闯进了食堂。
他们每个体格都很好,还卖弄般地把袖子卷到肩膀,露出了粗壮的手臂。是军人掉的吗?还是单纯只是从战场遗迹上捡来的呢?──把看起来原本是军用长剑挂在腰间的人,大约有两个左右。
最前头是个光头男子。
虽然身高比其他四人矮了一个头左右,但他的肩幅很宽,手臂也有像粗绳般筋络分明的肌肉覆盖著。
这正是名副其实以自己的臂力为傲吧?他手臂上招摇地纹有蛇的刺青。
「──啊?」
那群男人眯起双眼,盯著托鲁以及嘉依卡、阿卡莉瞧。
用不著再次确认,这些家伙应该就是来骚扰惹事的地痞流氓。
「你是哪来的家伙?」
站在前头的光头男子,用探究般的视线对著托鲁,然后这样质问。
「我是从昨天开始受雇于此的人。那个,你们是客人吗?」
托鲁一边露出谄笑,一边这样回应。
同一时间,他也在快速地评估对方的实力。步法、站姿、视线方向、呼吸、其他等等……只要不是相当厉害的高手,那么战斗本领的力量,多多少少会体现在这些部分。
老实说,虽说是地痞流氓,但程度也各有不同。
战争结束后,有非常多遭解雇而失业的士兵沦落为山贼或宵小。在这个时代,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以立场而言,就算是地痞流氓,其中也还是有受过充分战斗训练的人。
(虽然不是完全的门外汉,但也没什么了不起。)
托鲁这样判断。
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全都有从军的经验……但或许在战后就早早被军队开除了,因此给人的印象是疏于锻炼的身体显得相当迟钝。
然而──
出于他们与葛伦之间的「交易」,保护这间〈白花亭〉一事,绝不可以被道尔发现。先避免显眼的打斗,以温和的手段撑过眼下的这个情况──托鲁这样心想。
「哦,是客人啊,对吧?」
站在前头的光头男子,转头对他身后的那四个人这样说。他们一齐发出了下流没品的笑声。
「得好好款待我们才行喔。」
「喔。似乎可以对那边的那位小姐抱持各种期待呢?」
「就算是有夫之妇,我也无所谓哟──即使是亚人兵士也没关系喔。」
「你的嗜好还真低级呢!」
「遇上你这低级嗜好,还真是不走运吶!」
男人们哈哈哈地笑得更大声了。
托鲁堪堪忍住差点要流泻出来的叹息,然后摸索著事先藏在腰后的飞针。
虽然飞针原本是用来暗杀人的道具,但也可以藉由戳中穴道来让对手睡著,或是搞坏对手的身体状况。要不被男人们发现自不在话下,但还要在不被米修雅发现的情况下使出……如此一来,难度就相当高了。
在这样的室内,不管怎样都不能使用飞镖或烟雾弹吧。他轻轻瞥了一眼阿卡莉那边,她也同样把手绕到了腰后。她应该也想著一样的事吧